“不好。”
成碧皱着眉,也懒得管那件破衣裳了。
他知道少爷的性子,于是将被子给她盖好,把衣裳藏在被子下面,随后自己回去又换了身新的,先去请大夫。
花大夫与他打过几个照面,一见成碧就知道谁出事了。
大夫赶到松风馆,先前只有一盏灯烛的屋子此刻里外明亮,檐下的山明朝着成碧挤眉弄眼,显然是少爷在里面。成碧识趣地停在门边上,朝里偷偷瞄了一眼,心里松了一口气。
屋里东西大半被砸了个干净,此刻一览无余。那床前站着的年轻男人果然不曾碰她,见她病的厉害,侧身让花大夫看诊。
大抵是怕她有生什么意外,顾兰因便请大夫在这里住下,等她病好了再走。
顾家出的诊金极为丰厚,花大夫便一直住到中秋前夕。
这期间何平安过得像是在梦里一样,顾兰因趁她清醒过来几次,写了一张合同,他将何平安当日打砸所造成的损失全部折换成银钱,再加上这些日子请医用药的费用,何平安一看那数目,两眼发黑,自然是抵死不签。偏他趁着她睡觉,又偷偷摁上手印,撕了一张还有下一张,硬是要她背五百两的债。
如今秋意渐浓,何平安在床上躺尸,不想今日他一改常态。
穿着苍色直裰的年轻人将窗户推开半扇,日光洒进来,内里的苦涩味弥漫,他用折扇扇了两三下,久违地提起了清源寺里的拂尘。
“你觉得,他的命值不值五百两?”
何平安扭过头,眯着眼问道:“你今日好端端发什么疯?拿他威胁我?”
顾兰因笑了笑:“怎么是威胁你,他好歹也是个江洋大盗,我要是告到官府,能拿一笔不菲的赏银,用来抵你欠我的钱,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