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蒲月见嘉兰越看越沉默,忍不住安慰道:“嘉兰,二婶娘这样,想来也有合理的考量 ”顾蒲月想要安慰嘉兰,可她开了口,却挑不出合适的言语。
顾蒲月有时候甚至不知道,她站在嘉兰这一边,到底该不该怪蒋钱氏不愿前来定北。
嘉兰的手指轻轻地滑过这封信里一个个熟悉的地名,她自己这十七年的人生如走马观花一般从这些地名里再次鲜活起来。
嘉兰的唇边有了浅淡的笑意,她合上信:“我明白的。我娘的心思,我明白。她会回来见我们,只是,她也需要一点时间。”
蒋钱氏也需要时间,来接纳自己被困于一隅,只能放任儿女在外挣扎求生的撕裂与痛楚。
“她能去看这天地广大,这样也很好。”嘉兰温和地说道,目光又落到了那一张只有六个字的信纸上。
顾蒲月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既然风姐儿也忙,宁姐儿也去了都城,不如咱们俩约着进宝去哪儿玩上一圈?我听说沙家在闻喜镇置办了好几艘画舫,还有专供女眷的,精美得很。”
顾蒲月感慨道:“谁能想到曾经被庶子压得抬不起头的沙家大少爷,回到定北,居然能有收服沙家的凌厉手段呢?这万贯之名,还真是没叫错。”
“也好,再问问笙笙得不得空吧。”嘉兰的目光终于从那六个子上移开。她不紧不慢地把信都收拢好,然后让夏团拿了个盒子来。
嘉兰打开了盒子。纸张与油墨的馨香扑面而来,瞥眼看去,最底下的信纸都已经泛黄,好像一碰就会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