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根本没做过!他吴家护的那么好, 俺们根本就连军粮在哪都没瞅见!”余庆年急着向萧肃政辩驳自己村子的清白:“而且黑风寨怎么可能抢军粮!”
萧肃政听出他语气中居然还有为黑风寨维护之意, 不由看他一眼,讶然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黑风寨抢的军粮?”
余庆年憋红了脸:“黑风寨是义匪, 俺知道的!”
萧肃政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但是满脑子江湖义气的人,着实有些许无语。这时,村子里的人也赶了过来, 为首的中年男子一看到余庆年,差点儿没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俺打死你这个龟儿子!”中年男子稳住脚步, 藏好眼中的焦虑, 一抡锄头就打了过来。一时间一片鸡飞狗跳, 谁也顾不上萧肃政。
好半响, 余庆年挨了他爹好几下拳打脚踢之后,好不容易抱头鼠窜地嚷道:“爹!爹!恩公!恩公!”
村里人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来问他们到底是咋回事。余庆年和余庆月连忙拨开人群去找萧肃政,却见萧肃政头也不回地,早就走在去村子的路上了。
他们赶紧浩浩『荡』『荡』地追了上去。
柏良自从把村人的话套出来之后,立刻就把装作劫匪的村人很可能会被反杀的恶果分析给了瞭望塔的人听,并果断建议他们带上人马,装作帮粮队打劫匪的模样,为林中的村里人争取宝贵的逃命时间。
村人吓得不轻,脑袋里一片浆糊,下意识地就听从了柏良的指挥,连滚带爬地跑到瞭望塔上打旗帜 还好余粮村的人还不算木到了家,有一套极其简易而可行的通风报信的手段。
嘉兰始终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柏良游刃有余地处理这些事,心中对柏良的印象又要高上几分 她比起这些『摸』爬滚打过的人来说,还是差太多了。
她只能站在瞭望塔下,焦急地看着远处,等着村人的消息。
只是,饶是她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却从来没想过,居然能看到这样的一幕 萧肃政整好以暇地快步走在最前,一身布衣竟让他穿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他身后跟着一群手里拿着锄头铁锹木棍的农民,风尘仆仆的,像是一群人在追着他捶一样。
“哎呀!”嘉兰吓了一跳,想都没想,拎起裙子就要跑过去。只是,她刚做了个动作,就被小寒急忙拉住了:“姑娘,您别去!”
这一声让她回过神来,也让站在最前面的柏良转过头来。柏良见她脸上的急『色』,神『色』反而松缓了不少,温和道:“不用担心,萧子肯定没事。”
萧肃政果然径直走到了嘉兰跟前,两人皆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没事吧?”
这一声太整齐,萧肃政和嘉兰都愣了一下。
“哎呀恩公!恩公!”余老爹和余庆年等人从后头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打破了萧肃政和嘉兰之间这一瞬的微妙。
嘉兰听到这句话,心里头石头落地,牵着嘉竹的手,退到了一旁。
余老爹满心满眼都在萧肃政身上,没有留意其他人。他们把萧肃政团团围住,一口一个恩公,简直要把他夸到天上去。
萧肃政站在人群中,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尴尬。这一丝不自在,让嘉兰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来。她有的时候,总是会忘记,眼前这个人也不过十七八岁,论理,也只是个未及冠礼的少年郎罢了。
然而这个少年郎,却成功地收获了余粮村的尊重。因着他的缘故,嘉兰等人都被奉为座上宾。
就连他们先前捆在树上,来不及带的牛车,也被村人找了回来,车上还摆了几串烤熟的干玉米。
“俺们村子里不比当年了。”余老爹叹气道:“不然还能让恩公好吃好喝,一路北上。还有恩公的夫人,也能给您几件花袍子。”
嘉兰愣了一下,见余老爹真诚而歉疚地看着自己,不由迟疑地问道:“您在跟我说话吗?”
萧肃政一时也被余老爹的说辞震住了。
余老爹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他听嘉兰还对自己用敬称,是个十分知礼的小姑娘,更觉得嘉兰十分配恩公了,不由道:“恩公夫人啊,俺们也只能给您这一小袋子炒豆子,路上当吃个零嘴 ”
他也算是个经验丰富的老人,心知不能多问这些路过的人,最好是自此一别,一别永年。因此也没问过他们几人的身份,先前焦急也还没来得及听瞭望塔里人的回报,并不知道嘉兰这一行人的身份,想当然地把看起来最尊贵的嘉兰当作了萧肃政的夫人!
瞭望塔里的人还记着柏良说的,他们这一行人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正要告诉余老爹,小寒就先炸了锅:“您可别瞎说,我姑娘还没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