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说数不过来是什么意思?”姜玺试探着问。
“臣教过的学生,实在多到数不清,所以不知道殿下算第几个。”
“学生?!”
“殿下问得不是这个?”
难道是她误会了?
毕竟他向来不愿意承认她的师长身份,除了第一天有意捉弄,再没叫过一声“老师”。问到她从军,又问第一个,她顺理成章就认为是问学生。
“殿下想问什么,请再问一遍,臣定当好好答。”
“没什么,没什么……”姜玺仿佛从地狱回到天堂,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喃喃道,“很好,很好,不必再问什么。”
“——但牡丹楼什么的,确实与臣无关。”唐久安道,“殿下不妨详说从头,要寻的到底是何人,什么样貌,什么年纪,什么来历……臣说不定能帮殿下找一找。”
“唐久安!”姜玺声音低低的,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自己做过的事难道当真记不得了吗?!”
唐久安很头疼:“那么殿下告诉臣,臣到底做过什么事?”
“你——”一口气在姜玺肚子里百转千回九曲十八弯,终于吼了出来,“庆丰五年三月十七,你在牡丹楼携持一人春风一度,怎么?玩完就扔啊?!”
“………………”
唐久安陷入漫长的沉默。
她从记忆的角落里挑挑拣拣,终于在层层灰尘之下找到一件事。
庆丰五年,也就是三年前。
她在春天接到了调令,终于可以回到她心心念念的军营。
兵部几名相好的同僚治席送行,因是在画舫之上,大约有春酒在内,唐久安无意中喝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