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如果真的那样做出那样的姿势就会低下头,视线也会从火红狐狸画上移开。

这是它给她挖的陷阱。

朱玥咬牙克制着自己,却连呼吸都在颤,外面的咒骂越发难听,「赔钱货」在他的嘴里绝对属于最为文明的字眼。

很快,脆弱不堪的门板的上半部分被完全劈掉,她的「父亲」伸手摸向门边,一把扯掉那个小小的锁链。

“啊!”朱玥没忍住一声大叫。父亲倒是没打算砍死她,扔下斧子,却随手抄起了门后的木棍。

不论是父亲还是爷爷奶奶,打她都是这样,手边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就拿什么,从来不在意她会被打成什么样子。

朱玥僵坐在床边,攥紧的手心里已经出满了黏腻的汗。她脑海中早就条件反射地播映起了她应该做的反应:以最快的速度缩进角落护住脑袋,然后在他手里的东西打下来的时候赶紧认错,哪怕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

父亲大步逼近,她的呼吸愈渐发虚、发冷。离得够近的时候,她被拎住衣领一把摔在地上。朱玥摔了个大马趴,视线依旧紧盯着那幅画,心里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滑稽。

父亲看她不吭声,被她激怒,在手里的东西抡圆打下来之前先狠狠踹了一脚,提高嗓音:“装死是吧!”

朱玥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张画,同时脑中开始快速回想这次在村口见到的父亲的样子。

然后她莫名觉得,面前的「年轻版父亲」,也很滑稽。

他好像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会经历怎样的众叛亲离。他也不知道,在他眼里能「继承香火」的两个儿子,后来一个沾染了毒品,一个沉迷于赌博……全是他的「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