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人在凉亭里的圆桌坐满,钟家众人在座。
池樱带着钟丹婷, 钟珩的爸爸钟景也在, 他在泊洋做傀儡董事, 工作清闲,倒是在男女之事上操碎不少心,如今鬓已星星。看见钟逾白,钟景挺热情地招呼了一下,叫过来坐。
钟逾白视线扫一圈,不见薛堇云。
池樱笑着说了声:“等你呢,你不来谁敢演啊。”
只要她一张嘴,不论好赖话,都说得很刺耳,也算是这女人的本事了。
钟逾白早就拿她当耳旁风,充耳不闻。
这话讲完,高阁里开始有了曲声。
钟逾白入席,说道:“我从前在星洲读书的时候就爱听戏,赵氏孤儿,看过许多遍。”
钟瑀坐在另一侧,闻言笑了声:“北欧倒是没什么中国人,我只去话剧院里看过哈姆雷特、基督山伯爵之类的,不过没劲,复仇的戏,还是得看我们本土的有意思。”
钟瑀大学修的是文科类专业,这一些年在国外工作。
钟逾白很久没见过这样低级的挑衅。
哈姆雷特在复仇前,就这么安排了一出戏中戏,很精彩的剧本,可惜这小孩没读懂半点莎翁的精髓,光见着复仇复仇了。
钟逾白没有接话,只淡淡笑着,抿一口跟他碰过杯的酒。
“本来该称得上衣锦还乡,可惜这几年在国外的工作也不好做,没多少收成,还指着回泊洋,让三叔帮忙安排个活计。”
钟逾白颔首,道:“好说。”
钟瑀笑了一笑,继续说:“当然了,也有一些没算完的账,比如,我爸生前的资产被收回大半,还有一小部分合法资金,听说是注入到泊洋的血脉里了——既然如此,本属于我爸的那一份股权,是不是也得由我继承一份?”
他望着钟逾白,一字一顿地说着,镜片下的眼神很深。
即便在笑着,也不难让人看出,是咬着牙在说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