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
他刚刚明明就是正常语气。
可两米开外的周念,她低脸耷眼地站在那里, 樱唇微微抿着,俨然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沉默片刻,鹤遂深邃的黑眸看着周念,语气平淡却认真:“我没有凶你。”
周念用细若蚊吟般的声音反驳:“你明明就有。”
“我没有。”
“你有。”
“我——”
“你就是有。”
像极了小孩子过家家时拌嘴。
……
周念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有点委屈地说:“你打断我说话,用很重的口气让我画完就赶紧走, 你还说自己不凶。”
鹤遂用手调整了下枕头姿势,黑眸眼底浮过一点不自知的笑意, 语气很平静地问:“那你还画不画?”
“……”
周念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 咬了下唇后, 妥协般地小声说:“画。”
在画具箱旁蹲下身子,周念打开箱子,开始往外面依次拿调色盘板, 颜料,画笔等工具。
小小的一个身体, 蹲下后直接消失在鹤遂的视线范围里。
他偏过脸, 深沉目光不动声色地重新落向她。
周念把要用到的画具都摆在地上, 又把折叠的画箱展开, 露出支脚在地方放稳。
一块完整的画板立起来,画板上面绷着一块雨露麻的亚麻布。
周念坐在生锈的铁凳上, 往调色板里挤调色油和颜料,开始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