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达和伐难:“......这也太多了吧?”
浮舍大哥表示一言难尽,做这么多鸟窝,幼弟又不可能去睡,最多是面红耳赤将鸟窝塞进衣柜的最深处永不见天日。
微生在弥怒遗憾的目光中从众多鸟窝中挑了两个收起来,然后便将几个夜叉都赶去休息了。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全部收起来,他留一个就行了,多的那一个是给钟离的,万一哪一天钟离也需要露宿野外呢?
让钟离将龙形缩小睡在鸟窝里刚刚好。
他可真是贴心。
风清意暖,熟睡中的魈只觉得意识一片飘飘忽忽,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却也没有从梦境中挣脱出来的想法。
他梦见自己被带回璃月不久,性情倔强又沉默寡言,养伤期间也不肯安分,满心眼里认为自己罪孽深重,业障沉重而锥心,却始终不愿意接受他人的疗愈,只愿早早上战场来洗清他的罪孽。
医仙与众夜叉们俱是无可奈何,病人若是百般抗拒,纵使有起死回生的良方也无用。
于是,等微生前往看望小金鹏时,便与倔强的小夜叉签订了一个契约。
微生望着沉默的小夜叉叹了一口气:“你这般抗拒医治,岂不是白费了我为了将你带回来而身陷囫囵的心意?为此我可是做出了极大的牺牲,连摩拉克斯都不知道我到底付出了什么,知情人也只有你一个。”
小夜叉嘴唇嗫喏,心底隐隐生了些羞愧与不知所措。
都是因为他,微生大人才遭到......
见小夜叉的态度有所软化,微生如墨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曲意妥协道:“既然你执意要上战场,那这样吧,我们来签订一个契约。”
第16章
小少年抬起头来,黯淡的金眸疑惑地看着眼前人。
面前的男人揉了揉小金鹏柔软的发,像是在安抚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但他在谈及契约之时,语调仍是认真而严肃的。
“契约的前提是你至少要先将你的皮外伤养好,以一月为限,我会想办法开始为你缓解业障。”
“若是你能即时发现我是如何为你缓解业障的,我便跟岩王说让你去战场,了却你的心愿;而若是你不能发现,日后便要听从我的安排休养生息,在你的情况彻底好起来之前,你不得再一次伤到自己。”
微生墨眸微敛,唇角溢出一抹笑:“如何?无论是输是赢,你都能得到你想要的上战场洗清罪孽的机会,无非是早是晚罢了。”
为了让小夜叉易于接受,他甚至说的是不要再一次伤到自身,而非直白不允许小夜叉在伤好之前动用武力。
旁边的仙医无奈地看了真君一眼,这分明就是真君全赢的局面。
但仙医也无法昧着良心说契约是不公正的。
于是,天真的小夜叉便这样被忽悠着签订了契约,他接纳了仙医对他的治疗,在养好外伤后的每分每秒都在警惕送给他的东西是否为缓解业障的药物。
一月之期很快便过去了一半,魈外出的一日,与魔物打斗之时劈到了一颗树,树上掉下来一只啾啾叫的受伤的黄羽白腹的小团雀。
刚刚被岩王赐名魈的小夜叉拼着自己受伤的风险解决了威胁到附近一个村落的魔物,他身形瘦削,神色一片沉静,挺直的脊背是他始终不曾折断的傲骨脊梁。
躺在枯叶上飞不起来的小团雀的叫声微弱了下来,魈收回从军营里拿过来的一柄千岩长枪,放轻脚步走到可怜兮兮的小团雀身旁,将地面上的枯叶踩得“咔擦”作响。
少年盯着折翼的小团雀,极尽温柔地拨开鸟儿沾染鲜血的绒羽,眼眸中流过一丝担忧之色。
他本想撕下衣物为受伤的鸟儿包裹伤处,却突然想起近日来仙医一直不厌其烦地叮嘱他受了伤必须要上药才能用干净的布料来包扎,否则便会对伤口有不利的影响。
说过了这么多遍,魈怎么也将这些话印在脑海中了,虽然他对自己的伤并不在意,却对一只幼小无辜的普通鸟儿有着怜悯温柔。
团雀翅膀上的伤很严重,应该要上药才能继续下一步的治疗。
未曾迟疑,魈蹑手蹑脚捧起小团雀,将受伤的鸟儿带到了负责治疗他的仙医面前,眉头微蹙,抿唇道:“可以治疗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