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原用工具刀将缆线切断,削去末端的绝缘保护层,露出里面的导电线芯。
他明显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先是从口袋中摸出先前的玻璃碎片,在手心里掂量两下。接着蓦然下定决心,将那玻璃碎片狠狠捅进心口的位置:
新伤口比他割在手臂上的还深、还狠,发出沉闷的破柔声。
谢松原的面部肌肉猛然抽搐起来,手上的动作越发变本加厉,手腕转动,将碎片顺着肋骨缝隙刺进更加温热的胸腔深处,拧出一个直径三公分的血洞。
鲜血喷溅,瞬间染红了身前的衣物。
谢松原呼吸粗重,强忍着痛意将线芯缠绕在玻璃片周围,用胶带简陋地固定。
天台上的兽群距离他们只剩最后十米。
然后是八米,七米,五米。
他看见盖亚——或者说吴祺瑞幽灵似的身形夹在兽潮之中向他涌来,口中发出类似古罗马战士冲锋前嘹亮口号般的疾呼,洋溢着嗜血的兴奋。
胜利对于他来说已然十分唾手可得。
谢松原可笑的举动帮下面那群人争取了短暂的生机,却将自己置于致命的死地。再没有人能前来帮助他,除非从天而降伟大的神灵。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你选择用这种愚蠢的方法、不受良心谴责地死去?吴祺瑞的声音在他的心中怒吼、咆哮,得意洋洋。
一股奇特的心灵冲动诱使着白袖在这时扬起头颅,看向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