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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花慧过了穿堂,到院子里只见那灶房门口,就见着香附在炉子上烧水,寒风凛然?的院子里没多余的人影,就直接往那厅里去。

果然?,一推门就见周梨在这里,怀里正?抱着花儿?。

她走进去不由分说将花儿?一把从周梨怀里捉过去,“柳小八说,老王还在,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周梨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她,想与她坦诚公?布地谈一谈,问她为何要虐孩子。

没想到花慧却一上来,就如此语气不善地质问自己。

她这一愣,花慧就越发?不高兴了,“我这些日子想,那满村子的姑娘,你唯独和我要好?,是不是真心拿我做朋友?如今看来,你哪里是把我做朋友,你分明就是喜欢看我过得不好?,你心里才欢喜吧。”

这又是什么莫须有的罪名?“你胡说什么?”周梨看着眼前变得陌生无比的花慧,忽然?有些气恼起来。

自己真心实意拿她做朋友,珍惜年少时光,即便那时候不是自己是原主,但是因为年纪相逢,周梨也的的确确拿她做自己的朋友来看待的。

可?花慧却一声像是参破了天机的冷笑响起,“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我后娘给我说了这门婚事,你让我逃,只怕那心里就是看不得我去王家过好?日子吧?现?在知道老王还活着,又不愿意告诉我,只叫我一个人吃苦受累,替他养着这贱丫头。”

听着这些话,周梨便晓得,她和花慧之?间,是彻彻底底断了去。自己又不是活菩萨,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包容谁呢?

花慧却不知道,那老王如今穷得叮当?响,可?不像是她所以为的那样,从北方赚了大钱回来,腰缠万贯,还能住大院吃香喝辣,只想自己养着花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是正?房,那娶来的女人正?好?能伺候自己。

这一会儿?她总算觉得老天爷疼惜了自己一回,这算是熬出头了,往后也能有个人伺候在跟前。

想到这里,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赶回去。

运气好?还能赶上过年。又见周梨寒着一张脸不说话,便更加确定周梨是叫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于是冷哼一声,抱着花儿?转身走了。

然?后去了周梨的房间里,竟然?还收拾了个小包袱离开。

月桂见此,有些气不过:“她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反而亏了姑娘你不少银子,现?在身上穿的也是姑娘你的衣裳,怎么还有脸带包袱走?”然?后催促周梨去房间里检查,可?别叫她将那贵重的东西带走了。

周梨却是站着没动,这事儿?到底是叫她有些寒心的,只不过见月桂着急,“我屋子里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钱都放在元氏那里,自己年纪小,也没什么首饰,元氏前些日子倒是找了金匠给打了一只金手镯,但这不是还没去取么。

不过后来周梨到屋子里,发?现?少了两件秋衫,是姐姐用好?缎子做的。

众人得知她走了,走前还说了那样一番话,还歹毒地对那小花儿?,少不得是震惊,又可?怜花儿?一回,但是又能如何?那终究是别家的孩子,他们也没有什么权力去管。

只将周梨房间上下打扫了一回。

见周梨为着这事儿?愁眉苦脸了几天,元氏急得不行,只宽慰着她:“好?了,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你本是好?心,她没有那个享福的命,偏偏要自己下地狱去,你如何拦得住?在她身上花的这银子,也当?时破财免灾。”

照着元氏的话,大家从天灾到现?在,家里人都还在,也都顺顺利利的,运气好?得她都有些不安心,如今出了这桩事,她反而觉得好?。

往后自己也不必在担心家里,更不用担心白亦初在书院那头了。

周梨其?实难过的,并非是那白白花出去的银子,还叫花慧如此记恨。而是想着这花慧如今这心理发?生了些变化,好?似有些病态,把人都想得那样坏,这样她眼睛里还能看到什么好??以后真有好?日子,她怕是也感受不得了。

还有可?怜那小花儿?,可?自己又无计可?施。回头又只能想,多半是命吧。有时候是真不愿意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不过花慧这事儿?,也算是给自己敲了一回警钟,不是所有的旧识都会像是柳小八那样记恩情,也不是所有救的人,也如同莫元夕那般感恩。

她往后可?不能再?做这样的糊涂事了。

见元氏为自己担心,又过意不去,“我没有再?想了,为了她我是尽心尽力了的,往后也不会留什么遗憾,您也不必再?担心我了。再?过一阵子,要过年,我听人说这州府的冬天冷,每年也都会落雪,咱不如早些把年货准备起来,今年好?好?过一个年,叫大家欢喜欢喜。”又因想着前些天挈炆才参加了原是,便惦记着去看一看,没准今年提前放了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