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就不好听了,”卢雨努力地笑着,又忍了会儿疼,轻声道,“能活着还是别找死的好。
骆晟一顿,看向他。
卢雨已经很难保持正常的姿态。
他比刚才蜷缩得更紧了,像是一只蛹,一只正在逐渐干瘪,失去生机的蛹。
他微垂着头,盯着前方那一片灿烂的垂丝海棠花树,道:“活着多好啊,但凡还能有一点点机会,我也想活,再过十天,我可就要过生日了。”
“……我爸妈背着我在偷偷给我准备这最后一次的生日呢,他们以为我不知道,故意瞒着我,怕到时候我病得起都起不来,会不开心。”
卢雨笑着,嘟哝道:“一边准备一边哭,拼命回想以前有什么是我想要他们没给我买的,要趁这一次全部买给我,又怕做得太明显会让我有死到临头的感觉。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他们这么畏手畏脚,有点好笑,又有点……”
卢雨停了停。
他的喉结滚动了下,哑声道:“活着……就能好好过生日,好好吃火锅、烤串、麻辣烫,寒暑假了能出去旅游,天南海北哪都能走,玩累了……就回家。”
“活着还能挽回很多事情,篮球打输一场,下次还能赢回来,这次考试失败了,下次还能重考,和爸妈吵架了,明天跟他们撒撒娇就能和好……”
“选择做错了,可以重新选择……”
“……不同的选项,能得到不同的结果。”
然而如今摆在他面前的两个选项,接受治疗或放弃治疗,指向的却只有同一个结果——死亡。
一直注视着他的骆晟眸色微动。
卢雨直直盯着走廊外那灿烂的,生机勃勃的海棠花树。
他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有泪在聚集。
或许是因为生理性的痛意,又或许是因为一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