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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介想了想,问道:“范闲这小子知道吗?”

影子回道:“不清楚。”

费介没有再问下去,他想起范建白日里似要吃人的模样,可他竟才发现,陈萍萍方才的神情,对范闲的关怀,不比范建少。

半夜里,陈萍萍被疼醒了几次,床铺被鲜血一次一次地浸湿,费介替他换了几次被褥。

实在疼不过也只能翻滚强忍,疼到极限,胸中又是一阵汹涌的血气,淅淅沥沥地挂在嘴角。

翌日天明,此处隐蔽,在光的暗处。陈萍萍躺在床上,伸出手腕,与费介说道:“你看看孩子气息如何。”

费介小心翼翼地扣住,细细感受胎心脉搏,相比昨日,已是缓慢不少。他翻看叶轻眉留下的书籍,若是这等胎心脉搏持续下去,往后一页便是要用剖腹取子的方法。

“如何?”陈萍萍见费介面露愁思,不由焦急追问。

费介到他下身探去,疼了一天一夜,大腿布满凌乱的血迹,却也只开了一指,便说道:“若是今晚再无动静,便要剖腹取子。现下我先配些药材,熬制催子汤让你喝下。”

陈萍萍微微点头,无穷无尽的疼痛太耗元气,脑袋不甚清醒,时常陷入冗长的墨色空间。

费介熬制好催子汤进来,陈萍萍的面色比早间更为苍白,恍如回到方失双腿之时,躺在床上任人摆布,眼尾上扬添了几分褶皱,唇色不沾半点活气,他不由得几步上前,拍了拍陈萍萍的脸,问道:“院长?”

陈萍萍见他慌张,催子汤撒了半碗,笑道:“慌张什么?撒的满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