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萍萍笑道:“除了你,谁敢?”
他道范闲翌日只当醉后乱情,却没料到翌日范闲起身时撑着额头,侧头望着他,眼角笑眯眯的:“早上好阿,陈院长。”
陈萍萍倒也接受范闲时常不请自来,每每便要索取一番,时日长久,便有了腹中孩儿。
可他还未告诉范闲,若是让范闲知晓,定是要使性子,出使北齐的事情不容有失,陛下谋划多年只为今日,帝王生杀无情,弑兄杀父在帝王乃寻常事,若是阻了陛下的路,怕是此生不复。
仿佛此生的热情都葬送在那毛头小子身上,身躯越来越清寒,流失的血液像未开封的刀,磨磨蹭蹭地刮着里面的血肉,他叹了一声,抓着床栏半挺起身,毫无知觉的双腿被动地挪移,拖曳出两条血路的痕迹。
费介与影子一同进来,见陈萍萍咬着木棒,一向整洁的发髻散落几揪,视线追逐着床的前方,高耸的肚腹挡在身前,影子先费介一步,将陈萍萍扶着躺下,陈萍萍连忙抓住他的手,吐出口中木棒,问道:“又过一日,可有何道人传来的消息?”
影子从怀中掏出密信,言简意赅道:“何道人已传来密信,范闲同肖恩一同坠崖,随后独自出现在出使院中。”
“何道人?”费介听得云里雾里,低头自语,“北齐九品剑客?他怎么会?”
忽而恍然大悟:“院长你,你撤走黑骑,但是你还留有一手!”
陈萍萍方松下一口气,密密麻麻的痛意袭来,无其他精力应答。费介手无足措,明明早上见时他还意气风发,如何到了晚间便落得如此模样,影子向他解释道:“往后再与你解释这些事情。院长是殷族人,如今怀胎六月已至临盆,陛下眼线众多,只能拜托费老了。”
费介指着自己,大惊失色:“我?!我不会阿!”
陈萍萍指向一处书籍,断断续续地说道:“那边有小姐留下的医书,你聪慧,学学便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