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门边的林则仕如同听墙角的小人,偷偷摸摸地听着他们叙旧,在翎枫幼时梦呓时,也时常听见他喊着薛叔叔,就连对面具叔叔这个称号,也没有这般热情。他日夜盼着归来的人就在里面,可他却不敢进去打扰,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他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提醒自己,他们才当真是一家三口。
而他,就做个面具叔叔吧。
轮回镜里翎枫满手臂的疤痕让他耿耿于怀,趁他毫无防备之时,手臂上的错落的疤痕随着衣袖撩起而现出眼前,薛久加却首先急道:“这疤痕,翎枫,你可是生了什么恶疾?”
疤痕二字落入他心里,林则仕也坐不住了,到底是自己儿子,不知道又是哪里受了伤,三人见着林则仕跌跌撞撞地走进来,边走进来边在衣服擦拭净污秽,确定自己的手应该不遭人嫌后,寻着声响搂着面前的人,指尖下是娇嫩的肌肤,就放心在他手心里写,可是哪里又受了伤?
见他没有回应,以为是怕他担忧,他再匆忙写下,快说,我去抓药。
他想了想,又写道,大还受伤,叔叔老了,照顾不,你小心。
听他没有回应,他写道,你不说,我去找他。
“是我。”感受着他泛白的指尖,在他的手心一笔一划,如此焦急又无奈的笔画,王一新早已受不住伤悲,涩道,“小柿子,是我。”
薛久加只看着林则仕立时收手,向王一新点头哈腰摆摆手,在空中打了个奇异的手势,怔楞的翎枫便走到他身旁,他紧张地写道,告诉他,我认错人。
他以为是面具跌落,赶紧绑得紧了些,又想起这满面的疤痕,王一新也不见得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