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着匍匐前行,挪动得如同一条任人践踏的蚯蚓,姿势难看,如此狼狈,王一新忍着泪光,捂着嘴巴,抑制自己的涩意,甚至都忘了还在轮回镜里,想带他逃脱困境,可却只能穿透他的身躯,扶不起他,救不了他。
无能为力。
他无能为力。
他崩溃了。
“司命!我不想看了,你让我出去,我想救他,我要救他!”王一新泪流满面,浑身难受得恍如末日,他凄厉地声声喊道。可是任由他怎么用劲儿,都退不出这轮回镜,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司命!你过来!你去哪儿了!我不看了!我他娘的我要回去!魂归门在哪!我……我要将这对狗男女杀了!我要将这对狗男女杀了……你过来,我不要看了!不要再让我看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我求求你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带着些许虚脱的无力。
太残忍了,你们太残忍了。
没有人应他,司命也没有来。
他只能在轮回镜里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浑身血污的林则仕,护着残留的木牌和画卷,用尽全力靠四肢贴紧地板,笨拙得挪出象山县林家别院,爬过的地方已蜿蜒出一道七拐八扭的血路,王一新心痛得难以述说,仍扬起笑脸,蹲在地上安慰他,他哽咽道:“我会回去,我会回去,你等我,你等我。你等等我,你不要走得太早,等等我。”
求求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