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财可不是给我守着的。”林则仕低哑着,却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只悄悄地呢喃道,“我才不要什么财,我只要你呀。”
王一新听他嘀嘀咕咕的,也不知他在说什么,只道:“那你便看吧,我在一旁给你研磨。”
像是他们在碧落山上一般,林则仕作画时他便在一旁研磨,一圈一圈地打转,瞧他画上渐现林荫、渐出小屋,而自己则昏昏欲睡,连墨水溢出都不可知。
林则仕扶他到斜躺椅睡下,添几个火盆在侧,温声道:“你歇息。”
王一新本不想睡,隔了一道纱帘遥遥将他望着,见他时不时地捂在唇边,低咳得双眼发红,望过他这边时,他便闭眼装睡。渐渐地,烛光下他的身影模糊成淡光,算盘动得轻巧,带有几分宁静中的韵律,模模糊糊间竟将狐裘夹在腿间,翻身睡去,不时地打着小酣。
连日无好眠的他,终于在有林则仕的地界,获得了歇息的心安。
茶水换几盏,终是到天明。他几步上前,王一新正侧过头,呼吸极浅,唯恐扰了他的好眠,在他身上留下纸笺,告知其自己要去给母亲请早安。
吩咐家仆到卧房内梳洗,克制了一夜的喉咙才得以解放,狠狠地咳了好一会儿,喉中带有血痰,家仆陆续上几道早膳,草草地吃了两口。
母亲旧事重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势必要说动他乖乖应承为止。林则仕头昏脑涨,心里烦躁,迷迷糊糊间便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他说道:“母亲,我还不如不回来。”
谁知母亲竟指着他骂着大逆不道,忽而像喘不上气来一般,死死地拽着自己的喉咙,胸口急剧上下起伏着,林则仕拍了自己一掌,立时清醒了,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在母亲前的失言,让家仆请大夫立时过来。
林母嘶哑着呐喊,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往外蹦道:“你这个不孝子!”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