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绮菱抚着他的眉头,问道:“你不高兴?”
林则仕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怅然道:“嫁给我,你受苦了。”
黄绮菱轻轻一笑:“这是我的责任。”
黄绮菱的肚腹在大家的期盼中一天一天大起来了,不是没有看见过黄绮菱勉力支撑,呕吐不断,瘦小的身躯了无生气,林则仕连愁眉难舒都要掩饰几番,再换作笑颜出现在她面前。
林则仕在那时已很少外出,唯恐不知她哪时便要去了,离世前一晚他们睡在一处,黄绮菱呼气极轻,道:“一年之期将至,你可要应承我,我那时在爹面前应承过的,你得允诺。”
两人双手交缠紧握,他安抚道:“我什么都应承你,你可要好好照料自己,不许再任性了。我们说好的,要一同白头偕老。”
翌日,在黄绮菱怀有身孕六月,在睡梦中同腹中胎儿与世长辞。
林则仕却像早已料到般,与他紧握的手早已冰凉。
大夫的话语犹在耳旁,她的身子撑不过怀胎十月。
他喃喃道:“是不是不应承你,你便不会走得这般安心。”
没有人敢将他们分开,林母听此消息已晕倒在祠堂前,待她醒来时,林则仕粒米未进,仍坐在榻前,深深望着伴了他多年,现下却形容枯槁的妻子。
“替她上个玉兰妆罢,女孩总是爱美的。”
他终究放了手,家仆替她点腮画红,林则仕握眉笔的手颤抖不止,他左手握住右手,硬是替她上了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