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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中的一芯猛然瑟缩,似人心那般停止跳动,显然它也未曾料到自己竟是这般模样,帝君上前安抚道:“你可是怕了?”

没想到自己是这般模样!

帝君轻声道:“一芯,无惧。”

要是我长得像你这么好看,便当真无所畏惧。

王一新扶额,自己往日里也是这般直性子吗?也不晓得羞一羞。

帝君眉眼轻挑,轻笑道:“我陪你。”

他坐到它身旁,化彩云鱼竿,垂湖而钓,许久都不曾有物上钩。

一仙、一物、一亭、一湖,帝君那段时日一直陪在它身旁,时不时便要说一些故事来教化它,它听得困了,帝君便从天边摘一团云覆于它身上,看着它的茎叶上下吹摆着,煞是可爱。

那面铜镜便一直立在自己面前,与亭中摆设无二一般。

即墨再次前来时,便见着帝君在湖边与那株一芯相谈甚欢,他可是几千年都没见过帝君这般肆意了,他绕到帝君面前,惊叹道:“今日昭支可是守错了地方,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帝君这才收起鱼竿回头,淡淡道:“即墨这时得闲了?”

即墨直接忽视帝君口中调侃,严肃道:“这是有事要请帝君去南边一趟。”

帝君甚至都未问何事,大概觉着都找到自己头上的,必然不是什么小事。一芯望着帝君与即墨边走边谈,一股愤怒从胸腔直到头顶,从铜镜中看到张牙舞爪的自己,细微的茎管瞬时暴涨,管中小刺似要冲出伤人一般,帝君觉察到喷薄涌出的怒意,回头笑道:“莫恼怒,等我回来。”

那股悲愤瞬时消逝,即墨倒是不满:“帝君,你对它太纵容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