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先说这南边的事情吧。”
天上仙境并无明显的日月更替,它是凭着帝君每日一来从而判断时日到底过了多久的。他感到体内真气每日暴涨,从铜镜中望见自己竟然长出了四根藤蔓,藤蔓渐渐幻化成四肢,只是堪堪成长至一寸时,亭顶上的四只张牙舞爪的妖兽从亭上现了出来,一妖兽稳稳守着一角。在它长至两寸时,四只妖兽在它面前张着血盘大口,四个方位毫无缝隙地攻击着,它退无可退,只能也靠恐吓一般,藤蔓胡乱挥动,慌乱间卷起东边一只虎妖兽往亭外一扔,虎妖兽重重从高空落下,倒地受痛哀嚎。
它想必也没想到自己威力竟如此庞大,那虎妖兽被他一扔竟将它的精元扔了出来,虎妖兽痛苦不堪,难以去拾得自己的精元,一芯那已幻化成藤蔓往前一伸卷起了它的精元,正要将其捆紧化成齑粉,这动作可惹急了南边的狐妖兽、西边的碰鸟兽、北边的人马兽,三方齐齐向前,那狐妖兽身体长出十尾,缠住一芯已蔓延而出的藤蔓,不让它回缩。
一芯吃痛,扔了虎妖兽的精元。狐妖兽尾巴一卷扔进了物主口中,冷哼道:“无用!”
虎妖兽也不跟它废话,吞下自己的精元,嗤笑道:“你可别得意太早,它得帝君真气,你当真以为你能胜它。”
碰鸟兽扑腾着两只大翅膀:“你俩快别吵了,帝君回来之前不能让它再长藤蔓。”
狐妖兽冷笑:“怕什么,它要是敢动,我现下就毁了它。”说着狐尾捆紧已抓紧的藤蔓,用力一卷,藤蔓便从中掉落,墨绿汁液沾染整条狐尾。
人马兽惊叹:“不好!你们快退下!” 它话音刚落,狐妖兽突然哀嚎起来,只见墨绿汁液在自己的狐尾肆虐着,“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狐尾少了两尾,似是没料到毒性竟如此之强,眼看就要侵袭到自己的身体,它只好狠心自断沾染墨绿汁液的尾,发出惊天动地的哀恸。
一芯又疼又怒,望着自己好不容易生长出来的藤蔓被生生卷断,怒喝一声,身长暴涨数丈,四支藤蔓生长极快,齐齐甩向四只妖兽,妖兽也瞬时暴涨数尺,将它的藤蔓牵扯,人马兽怂道:“一芯,你现下得控制你自己,不可生长太过,无帝君真气、无天地晶露、无安神曲,你这是会自伤!”
狐妖兽凤眼一瞪,它最是瞧不起人马兽:“跟它废话什么,我们被抓来守在这好几千年,它死了正好过我们的逍遥日子去!”
虎妖兽插嘴道:“你可别忘了当年你惹了弥天大祸,是帝君出手相救,才免了你灭族之果,保你族族昌盛,彼时,是你自愿前来的。”
狐妖兽冷笑道:“谁知帝君要我守在这几千年,它们倒是昌盛了,却囚禁我在这年年岁岁守着这株鬼东西!”
正努力地极力生长着的一芯,心中谨记着帝君所言无惧,听着那四只妖兽言来语去,自顾凝神聚气,藤蔓上渐渐长出小刺,他怒喝一声藤蔓的小刺便四面八方地向外刺去,四只妖兽均被它的小刺刺中,它的小刺飞出后自己却迅速蔫了般,藤蔓颓然垂地。
四只妖兽重伤后,余哀嚎萦绕,碰鸟兽扑腾着翅膀哭道:“完了完了,它的力量十个我们都对付不了。”
狐妖兽嘴上仍不可示弱:“它算什么,还不是因着得了帝君的仙力!”
人马兽边哀嚎边说:“还嘴硬!明明是自己技不如人!让你招惹它!”不多时四只妖兽亦无力支撑无法现形,都飞回到亭顶上去暗自疗伤,只能等帝君回来再言明处理。
后来一芯悟出来,那四只妖兽虽觊觎着它,却又无法再往前靠近一步伤它,好似四周有一股屏障,将它们阻挡在外,无法往前一步,只要它的藤蔓不生长出去,即便是想伤它也伤不着。
相安无事不过两个时辰,怒气让它生长得极快,四只妖兽对它亦无法,金丝银线却悄悄爬上枝蔓,将它好不容易忍受疼痛的藤蔓一节一节地砍断,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遍全身,紫红果实喷薄鲜红血液,汁液沾上金丝银线,金丝银线也畏惧得很,未再往上一步阻拦,只是死死搅着它的顶端,不再让它有过分的举动。
可一芯却不是个心软的主,它忍着面临藤蔓横断的风险,将金丝银线搅得更乱,再齐齐一同将其拔出十丈高,连根毁断,金丝银线瞬时乌黑一团,不再有生气。
它瞬时明白了,整个亭都是一个阵,怕的就是它长大。
可既然如此,帝君为何口中又要它快些化形!
它既要抵抗生长的疼痛,又要抵抗四只妖兽的攻击,忍受这金丝银线齐齐切断的藤蔓的疼痛,对帝君便有些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