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多问。”
“想听么?”
“愿闻其详。”
第四章
王一新思索着,那些话本子要讲述一段故事,往往要带一个漂亮的开场白,渲染得他们的过去发生的点点滴滴无比伤感,且无可替代。在心中掂量又掂量,掂量得久了便为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羞愧。
只有话本子中的弱势一方,想要寻求某些帮助或安慰,才将这些回忆添油加醋诉于他人。他与薛久加尚未有可以谈心的交情,因了一顿饭就将自己的情事和盘托出,倒显得自己太过轻浮。
外面的鞭炮响个没完,王一新悻悻放下茶杯,低头道:“我还是不说了。”
薛久加淡然道:“那便不说罢。”
“谢谢你的盛情款待。”
薛久加将狗蛋塞到他怀里,送他到德春堂门口便转身回去了。
王一新还是用破布将小狗蛋捆到背上,手掌被米袋子勒得通红。他走了几步便喘息一阵,要是被上一代魅生瞧见了,必然要骂他没出息。她时常教导,男孩子就该坚韧不拔,切不可做出些软弱无能的形态。又扔出一些话本子与他,道,瞧瞧,定然是坚韧不拔才能做个主角,软弱无能非但不让人悲悯半分,反而遭众人唾弃。
在这方面,王一新觉着自己一直做得还不错。他坚韧不拔地将米袋抬高过一个门槛时,手臂便坚韧不拔地脱臼了,只好骂了一声熟练地将胳膊打圈一提,接上了才弯着腰将那米袋提到门边随意放着。
坐在床上直喘气,好一会儿都忘了把小狗蛋放下来。鞭炮持续不断地响着,宴席上宾客的行酒令的声音都能传到这儿来,王一新将小狗蛋放到床边,干脆掩着耳朵抱着小狗蛋,好好清净一会儿。
耳朵清净了,心却清净不起来。胡思乱想间,终是敌不过身体的疲累。
林则仕入得这小茅房里时,王一新已然带着那方不清净趴着入睡。他不喜饮酒,今晚却喝得格外多。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趴在床沿边,王一新是丝毫没有察觉。林则仕凝眸望了他半晌,尽管已有三四个重影,
尽管没有烛火照亮,那神情竟掺杂着关怀。
思及此,他觉着砍断这方关怀才好。于是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正要越过门槛时却被门边的白色麻布袋绊得踉跄。醉眼迷蒙蹲下身,前几日来方还没见着这个摆设。喝了点小酒,行径便也像个小孩子,赌气地踢了踢袋子,白色的米粒散落出来。
他莫名地有些不高兴。今日在林间,孩子的那一声啼哭,他望见了林则仕逃之夭夭的背影。王一新向来不会躲着他,他只会冲上前去问自己在瞧什么,可今日却躲着踉跄逃跑,他心里很不满。不满中夹杂着怒气,思绪便有些混乱,想起他之前的恶劣行径,这袋米指不定又是偷来的。
怒气腾腾且粗鲁地将他拖下床,王一新恍惚醒来正对上林则仕的阴狠,后背因着被强行拖落到地上而再次受伤,呜咽了一两声想撑着坐起来,林则仕又一次狠力将他压向地板。双手按着他的胳膊肘,上身欺压道:“又是偷的哪家哪户?”
王一新闻着他身上的酒气,自从他第一次被下药后,便对酒恨之肺腑,不知是不是今晚儿子满月大喜,喝多了几杯便要发狂。但他现下没功夫陪他虚晃,也不明白他的话里问的问题,只一心挣扎着要脱离,呼吸不畅的咳嗽似要将肺腑都咳出来,满脸通红边咳边道:“与……咳咳……你咳咳……何干!”
说完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林则仕见他如此冥顽不灵,定定地望着他挣扎的模样,意外地想起初始那般纯净,欲念毫不意外地被勾引出来,手里做起了禽兽不如的事情。他将病痛中的王一新身上的衣服三下做两下地除去,将他猛地翻了一圈,背上青青紫紫的伤痕仍未消逝,王一新闷哼了两声,挣扎膝行两步抓到了门槛想借力从他的怀中脱逃,可林则仕喝了酒力气颇大,拖着他的胳膊肘又再次欺于身下。
王一新的胳膊被林则仕猛力一拉毫不意外地脱臼了,林则仕无暇顾及,脱去恼人的裤子,发狂起来碰触到他湿润的伤处,心中怒气翻腾,将他翻转过来往他脸上怒不可遏地就是一巴。
“你被别人上过了?!”
王一新被他突如其来的发狂不知所措,胳膊肘脱臼了但被他按着一直没法接回去,对着莫名其妙的一巴掌,另一只手反手就是一掌,气道:“滚!”
可怜多日未曾好好进食且休息的一掌,在林则仕这等文人看来,也是绵绵无力。林则仕似乎很不满意他的反抗,将他另一只手也用力禁锢住。
“这袋米,该不会就是你这样换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