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扯回来,算什么事儿?”
阿清性子泼辣,路见不平咋呼几句是常事,方伊池没看出他的异样,笑着摇头:“算什么事儿?阿清,你还看不明白吗,这是瞧着贺家蒸蒸日上,后悔了呢。”
有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贺家蒸蒸日上,那傅家反倒出现了颓势。
“那……贺家是个什么意思?”
阿清的手指又无意识地抠起衣袖。
他问得不坦荡,面上都发烫,好在低了头,神情不见得被人看了去,可羞恼的情绪久久不散,阿清难受得要命。
他向来坦坦荡荡,还是头一回在好友面前生出隐瞒的心思,尴尬与难堪犹如藤蔓,顺着他的脊椎蛮横地爬上来,轻而易举地遏制住了他的脖颈。
阿清不得不将头埋得更低,近乎羞愧地问:“是打算续上了?”
方伊池琢磨了会儿,笃定摇头:“不成的。”
“……我虽然不了解贺四哥,但我觉得,他身为六爷的兄长,不会视婚姻为儿戏。那傅家既然在他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他就不会回头。”
冥冥中,阿清似乎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他绷紧的心弦毫无负担地断了开来。
阿清如释重负地张了张嘴,耳畔倏地响起巨大的轰鸣,又陡然散去。
他凝视着透进微光的窗户,眼眶迟钝地泛起一点酸意,最后全都慢慢散去了。
“那就好。”他喃喃。
方伊池问:“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