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混蛋。”阿清迟迟不落的泪终是砸在了贺作峰的手背上。
他哭也哭得倔强,一滴又一滴的泪水直直落下,连面颊上都不愿多待一秒。
贺作峰平静地听着阿清有一搭没一搭的骂,总算亲耳听了一回话本里描述的那种“纵情过后的娇嗔”,心满意足地抬手,亲自替他穿好旗袍与内裤,然后转着轮椅,当着阿清的面,将缅铃拾起,裹进了干净的帕子。
“走吧,我送你回去歇息。”贺作峰理了理被他扯出褶皱的衣领,面不改色地将帕子连带缅铃,一道塞进怀里。
阿清一步一软地走到病房门前,还没开门,气势就重新回到了身上。
他俏脸通红,捏着裙摆的手死死收紧。
“怎么,还想听响?”
身后传来了铃铛的脆响。
“混蛋,你……”阿清倏地转身,到嘴的谩骂还没冒出来,就被贺作峰拿在手里的脚环生生噎了回去。
“不要了?”贺作峰明知故问。
阿清磨着牙,脚步虚浮地走过去,抬手接住脚环之前,福至心灵,改为抬腿,直接踩住了贺作峰的膝盖。
他今朝要是不在贺四爷的身上找回点场子,晚上是真要气得睡不着觉了。
“四爷,您给我戴上吧。”
阿清弯了弯眼睛,绯红的眼尾水汽缭绕。
贺作峰的手指沿着脚环上的铃铛扶了一圈,锋利的眉眼反倒比抓着缅铃行事时柔和了不少:“扶着轮椅。”
贺四爷心平气和地叮嘱:“我腿有伤,你若是跌倒,我怕是不能第一时间扶住。”
阿清狐疑地伸手,没去扶轮椅,而是扶了门板。
他就不信,贺家的四爷,当真能由着自己将脚踩在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