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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清痛得轻吸一口气:“四爷,我……哪儿还有什么名声啊?”

他说得越是没心没肺,贺作峰心里的火气越盛。

“坐下。”

眼见阿清挣扎着要逃开,贺作峰的语气里带了命令的口吻:“你不在意自己的名声,那你的爹娘呢?”

阿清闻言,失笑出声:“四爷。”

他重新转回了头,眼里透出清清冷冷的光:“我爹是什么样的人,您门儿儿清。”

阿清边说,边俯身,凑到贺作峰的耳畔,轻声细语:“您觉不觉得他是个坏种?……觉得就对了。我是他的种,身上流着他的血。”

“……如您所见,我也是个坏种。”

言尽于此,阿清自觉已经将话说死了。

他冷静下来想想,发现自己不是没见过贺作峰这样的男人。

……只是这好些年没见过罢了。

刚新时候的时候,四九城里有不少穷酸的书生。

他们满口仁义道德,自诩旧日里的秀才,身上虽没有半个字儿,却做着救人出风尘的美梦。

阿清进饭店的日子比旁人都早,那时候,平安饭店的名声还没打响,饭店里也都是名不见经传,看见客人,连笑都不会笑的可怜人。

阿清是头几个想开,且豁出去的人。

由不得他豁不出去,他再赚不到钱,他爹就要把他娘打死了。

阿清头几个客人,都是寻常的好色之徒,稍稍说上几句好听的话,再让揩点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