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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一过,上京愈发暖和,渐渐连拂过的春风都裹上了暖意,吹在身上热烘烘的。

方临渊手上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这几日即便拆下纱布来,也不妨碍他骑马用刀。

林子濯恰也忙完了手头的案子,这日清闲,便如约邀请方临渊去城外与守城将军相见。

说起守城的这位祝松将军,林子濯还特告诉方临渊,说这人崇拜了他多年,听说能被引来见他,高兴地将自家树下埋了十几年的酒都挖了出来,非要与他在城楼之上好好地对饮一番。

方临渊倒是不认识祝松。

恰逢他这天休沐,便与林子濯等人黄昏时分约在了祝松当值的南城门上。他刚到城门前,便见城墙上那个身材高大的、身着盔甲的将军热切地朝他招手,刚行至门楼底下,便已然一阵风地从冲了下来。

他身形极高,瞧上去能有九尺,又生得壮硕,冲到方临渊面前时,宛如城墙上崩下来的一块巨石。

“末将参见上将军!”便见祝松扑到他面前,声若洪钟,躬下身来便直要向他行礼。

方临渊爵位极高,但若论当下的实际官职而言却与祝松是一样的。眼见他要跪倒,方临渊赶紧伸手托住了他。

刹那间,仿佛千斤顶似的从他手臂上压下来。方临渊有些无措地转头看向林子濯,就见林子濯神色有些无奈,冲他摇了摇头。

方临渊只得堪堪拦住祝松,说道:“祝将军折煞我了。”

勉强让祝松站起身来,林子濯走上前,替他二人引荐了一番。

倒也没什么好引荐的。于祝松而言,方临渊是如雷贯耳、大名鼎鼎的当世名将,不等林子濯说完话,他便拉起方临渊,诚恳而又真挚地向他痛陈自己的景仰和倾慕。

那声音吵得方临渊耳朵直痛,可见这人一双铜铃眼在黑圆的面上闪闪发光,方临渊便又不忍心打断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