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新望。
新望,新生的希望。但这“希望”一说并不是对她的祝福,而是诅咒。她自出生起就是病重姐姐的血库、器官库、脊髓库,她是姐姐新生的希望。
但姐姐还是死了。
姐姐的葬礼上她一滴眼泪都没掉。死便死了。那个让她从一出生就浑身插满管子的人,她要怎么对她表现出该有的礼貌?
于是她便理所当然地成了所有不幸的源头,是旁人口中无觉无痛不会掉泪的不祥人。
时新望?
真讽刺。
她不喜欢这个名字。
略沉吟,她仰头看天,素白色的雪花映入了她的眸中。
“落雪?无挂无碍一片雪。”她道,“我叫,骆雪。”
“哪个落?”岑寂问。
“骆驼的骆。”
她从前,跟负重的骆驼无异。半边前缘,半边心愿。这个名字,也算与她相称。
“骆雪。”岑寂点点头,循着她的目光仰头看天:“很好听的名字,感觉很适合你。”
适合吗?那她以后就叫骆雪。做一片无挂无碍的雪,比做一个储备器官库总是要轻松得多。
天色越发暗了。
她敛睫看他。
模样很像,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那个穿洛丽塔裙的小姑娘,阴森森的。而眼前这个名岑寂的男人,看着更像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