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比死人还要苍白,以万记数的人命沉甸又轻飘地占据女人的大脑,掩耳盗铃般将光是思考就无法呼吸的部分掩埋。

……她失去了谁呢?

【不要想。】

针管,细线,手术刀,止血,急救。

【不要想。】

咒力枯竭就用正常急救手段,交叠的手掌下是汩汩外涌的鲜血。

灰尘与赤红将女人的白大褂弄得一团糟,汗津津的额头黏连额发,汗水自眼尾蜿蜒而下,长时间高消耗治疗让眼睛胀痛得好似要自内向外撕扯出什么。

许许多多的生命在哀嚎,在呼喊她的力量。

【不要想。】

复苏的伤患被还能行动的伙伴哭着抱住,家入硝子记得那是位年轻的学生,恐怕是两个朋友相约参与万圣节活动,结果受了无由之灾。

“谢谢你、谢谢您,医生呜呜呜呜……”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跪着感谢,她怀里是懵懂着眨眼睛的友人,麻醉刚褪去的少女躺在碎石与小伙伴的臂弯里,傻乎乎伸手去碰她的眼尾。

“别哭,优理。”

【别哭,硝子。】

棕发女人听见自己温柔又沙哑的声音,字字句句都是安抚,很快把两个哭唧唧的小姑娘哄好。

这并不属于是【家入硝子】的部分,更像是于梦中重复了千万遍的呢喃。

一瞬间死去的友人在这具身体里复苏,成为填充白骨的血肉,牵着硝子的手继续做那些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