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指缝间的烟坠落。
依靠车门的医者感知到熟悉的咒力在这个诡异领域内爆发,张扬到极致的、曾与她指根相连的红线伴随黑雾突破领域封锁。
暖色眼眸中倒映出稠红赤海,它们似被重伤所以歇斯底里的野兽,悲伤、痛苦、哀怨,绝对的负面情绪以压倒式海啸向四周再次溢出,刺激地咒术师们喉咙里呛出血腥味,在开始的不可置信后立刻做出撤退策略。
可红线汇聚的海潮移动速度太快,更多的咒术师被吞噬进领域,兽张开深渊大口不管不顾地哭嚎,沸腾咒力渗出血丝。
有人去抓家入硝子的胳膊。
她被这猛一下拽的踉跄两步,茫然地转头看辅助监督脸上不断张合的嘴与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他焦急地说着什么,家入硝子想要判断又实在看不懂唇语。
据说,人类在遭受巨大情感冲击时会短暂性耳鸣。
家入硝子出于科研角度觉得自己既在这个范围又不在这个范围,她听不见周围咒术师同僚们的震慑呼喊,却被缥缈虚弱的啜泣声攥住心脏。
谁的红线,谁的咒力,谁的哭喊…
狂风席卷,女人及腰棕发胡乱糊在脸上,她默默将发丝拨开,同时一点点掰下辅助监督攥住小臂的手指。
当年冷静为夏油杰入殓的家入硝子面对近在咫尺的红海首先思考了一遍自己脑子有没有出问题,成熟二十七岁女性早就没了那份青春期勇拦诅咒师友人的豪情万丈,她回想自己久居研究室的体术水平,身上半个咒具都抠不出来的简陋装备,以及在治愈方面无冕之王的术式,思来想去都不应该掺和进这领域里。
——得出结论的家入硝子,在辅助监督的尖叫中上前跑去。
众人退散,唯脆弱珍宝上前。
领域威压使这短短几步路无比漫长,医者伸出手离散发微光的红线只有咫尺,依稀间她的视线恍惚,时光流转,仿佛这不是涉谷街头,而是当年新宿的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