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一场世界上最滑稽的默契游戏,青木最后一次看进那双灰色的瞳孔里,她曾将这抹灰色与菅原相比,说宫侑本人高傲连眼瞳都显得锋利,每次望进去都是狂风扑面,但这一刻却分明包容,他看着她,似乎认真想将她刻进眼底。
“三。”
她抬起头。
“二。”
他俯下身。
“——一。”
唇面相触,又一秒分离。
转身离去这个动作并不复杂,那抹金色的光辉自视野中完全隐没也只要一秒的时间,她头也不回地迈出脚步,身后是往相反方向离去的足音。宫侑说不要回头,她便一直往前走,选手通道暗无天日,壁灯也是一路走一路亮起,昏暗明灭间连方向感都剥离——这是哪里,离出口又有多少距离?又或者这一切疑问都没有意义。苦涩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她恍惚间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摸出了药盒将什么倒在掌心,可惜赛前预热过的体温也早已冷却,冻僵的唇舌尝不出多少滋味,径直顺着干涩的喉咙倾倒进胃袋。熟悉的白茫世界在顷刻间占领头脑,她闭上眼,不期而然地想起那个相似的体育馆中热闹非凡的夜晚,杂乱的背景音中黑发凌乱的前辈含笑看着她,向来捉摸不定的瞳孔清澈又透明。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她笑得含蓄,“如果有些东西注定要离你而去。”
——很多时候。
她在心里接上下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