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凌子淇放下墨笔,“殿下,下官画好了。”
屏风上并非山水图,而是一座被漫漫黄沙覆盖的荒凉城池,瞧着像是边境塞外。
燕安谨眼皮都懒得抬,看也没看一眼,倦懒地说道:“烦请凌大人再题一幅字。”
凌子淇的才华不是假的,几乎不用思考,便作出了半首《临江仙》,题在上头。
临落款之时,他顿了下笔,工整地写下自己的字。
看到落款的“隰岸”两个字,江采霜嘴巴微微张大,清亮的眸光难掩讶异。
凌子淇手心发汗,“殿下……”
燕安谨令他:“念。”
凌子淇吞吞吐吐地念诵自己方才所作的词。
听罢,燕安谨终于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临江仙》是从教坊中传出来的曲目,我记得,此曲本意是凭吊水中仙子,寄托忧思之情。不知让凌大人忧心牵挂之人是谁?”
凌子淇讪讪道:“下官随手所作,并无他意,让殿下见笑了。”
燕安谨揉了揉眉心,嗓音微哑,“还要劳烦凌大人,以草书落款。你在醉香坊是如何写的,在这里便如何写。”
凌子淇如遭当头一棒,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下官知罪!下官违背朝廷禁令,甘愿受任何惩处。”
燕安谨将银风取来的舞剑图掷于堂下,轻飘飘开口:“香秦房中的舞剑图,是你所作吧。”
画卷徐徐展开,露出女子于树下翩然舞剑场景。虽未着墨面容,可矫若游龙的身姿,和不输男儿的飒爽却已跃然纸上。
左下角落款是龙飞凤舞的草书,但若是细细辨认,能依稀辨出是“隰岸”。
凌子淇,字隰岸。
就算凌子淇不肯以草书落款,他刚才所作的画,与舞剑图的画工做对比,也能作为铁板钉钉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