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淇目光紧盯着画纸,身侧的双拳握紧,惭愧地低下了头,“……下官惭愧,那幅画确是下官所作。”
他虽就职于开封府,却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在朝中也不常与人交际。再加上律法明令禁止官员狎妓,料想不会有人认得他的表字,便将自己的画挂在了醉香坊。
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燕安谨桃花眸半阖,轻声道:“凌大人,树妖一案由你主审,个中细节你最为清楚。既然你与嫌犯关系匪浅,你来说,她是如何知道树妖案细节的?”
这种大案的卷宗保护得很好,外人很难窥见,香秦和香佩是从何得知的?
燕世子看似平静冷淡的目光,落在凌子淇身上,却仿若万钧压下。
凌子淇背后冷汗滴落,艰涩开口:“那日……下官离开王府时心情烦闷,便去了醉香坊。下官与香秦是有私情,但绝非狎客与……的关系。我们是知音,是至交,从未有过逾越礼制之举。只是那日夜里,下官胸中郁愤,便多饮了些酒,酒令智昏,将案件隐秘透露了出去。”
折扇也是在那夜,落在了香秦屋中。
凌子淇素来敬仰定北王世子和悬镜司的大名,不然也不会在案子遇到瓶颈时,主动拦下马车向他求助。
本以为世子肯应下这桩案子,便代表他与旁人不一样,不会因为死的只是几个普通狎客,便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可谁曾想,还没查几日,世子便说什么“妖邪作祟”,“并非人为”。
听到他这样说,无异于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浇灭了凌子淇心中最后一点正义之火。
自任职以来,他不管对方是何等权贵,向来一视同仁,刚正不阿。可等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排挤,针对。幸得老师看重他的品行,才将他调来了开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