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府院子里设办了灵堂,可一个来吊丧的人都没有,整个灵堂空寂寂,只有几个下人安安静静地跪在两边奠祭,显得尤为凄凉。

他们到的时候,案发现场已被官府处理过。马兴凡的尸体被走,地上用石灰水描摹出了尸体原本所处的位置。大部分瓷片都在石灰线以外,只有原本尸体脑袋的位置,留有一片瓷片。

屋里保持着案发时的样子,窗牖紧闭,光线昏暗,还残留着难闻的血腥味。

谨安的视线落在尸体之前躺过的位置,上次来时虽然匆忙,但他隐约记得,尸体脸上并没有落碎瓷片。

那么这片瓷片,就只可能是压在马兴凡脑袋下面的。

是官兵抬尸体的时候出了差错,还是……

江采霜向前迈了一大步,绕过地上的石灰线,蹲下身,仔细端详地上那截柳枝。

昨日兵荒马乱,没来得及细细查看案发现场,也就没有注意到,柳枝的断口跟前面几次是不一样的。

凑近一检查,江采霜就发现了不对之处,“咦?乍一看这截柳枝与上次树妖留下的树枝相差无几,可这断口却有细微的不同,应当是有人从柳树上剪下来的。”

树妖留下的柳枝,断口处残留妖气,可这根柳枝却断口整齐,并无任何不干净的气息。

“不过这两日是寒食清明,人人戴柳,剪柳枝也不算什么了。”说罢,江采霜正打算放弃这个线索。

谨安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分析道:“若是寻常柳枝,不慎落在这里不算什么,可这根柳枝出现在这里,却有些怪异。”

江采霜看向他,“什么意思?”

“这截柳条约莫手臂长,一端枯萎,一端翠绿,长短颜色都跟前几次树妖犯案留下的柳条极为相似。若是偶然间出现在此,未免太过巧合,怎么看都像是有人精挑细选,故意留在此处。”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若不是柳条与之前的相似,我昨日也不会一看到它,就想起了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