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今湘手下还真有个额头生了痣的侍从, 被提及到, 他茫茫然望过来,急声反驳。
“主子, 属下没有打碎青瓷盆。”
小公子表情冷傲, 嗤笑一声。
京兆少尹厉声道:“陆氏,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陆今湘面色不变,没有丝毫惊扰恐慌,微抬手示意侍卫镇定,黑亮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小公子和小厮。
她先是问关月鱼柳。
“你们可有看清当时是谁摔坏的青瓷盆?”
关月鱼柳齐齐摇头,关月更是道:“当时太混乱了,奴婢们只管护着您,就没看清。”
陆今湘瞥小公子一眼,眉目微嘲,语气若有所指:“当时双方混作一团,下人着急护主,你身边小厮倒是火眼金睛。”
“还有一点,我属实不清楚,夏律当中,己方证人证词也作数吗?”
停顿一下,她慢条斯理道。
袖着手,刚想询问在场有无讼师。
一道清淡嗓音突然响起。
“夏律言,举证不唯亲从,凡所述者,盖为空论。”
陆今湘顿住,愣怔抬头,就见覃煊端坐上首,身子松懒后仰,居高投下的目光不含任何情绪,好似只是随口一说,手掌随意搭在膝盖,通身气度闲适衿贵。
她目光跟他对上,只瞧见他眼神清浅,脸上平静无波,就那样淡淡扫过她。
陆今湘回过神,敛下眼帘,须臾,微微颔首,表现得客气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