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义父和其余几人伤势过重,都没撑过去,最后只有钱方和另一个伙计活了下来。
回到洛阳之后,他将义父的遗物转交给老夫人,老夫人伤心之余觉得世道不安全,恐怕会天下大乱,便收了铺子带着银钱回老家去了。钱方和老婆一商量,也决定先回老家山里住个一年半载,以避祸事。
今年过完年后,他也去洛阳卖过两次药,听城里相熟的药肆伙计说洛阳已经被镇西军接管了,比从前还安稳。钱方听说后略微有些动心,但还是打算再观察段时间。
救人也纯属意外,发洪水的时候,他担心山下水势的状况,跑到山腰查看,结果发现岸边的柳树拦腰挂住了一个人。
“那人现在状况怎么样?”听到他提起救的人,年深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腿上有处很大的伤口,还撞到了头,这些日子一直昏昏沉沉的,基本没有醒过。”钱方叹了口气,他也是今天下山来找人换米,看到那张张贴在村口的年风勇的画像,才听说了附近的镇西军一直在找人的消息。
难怪这么长时间没有音讯。顾念跟年深对看了一眼,年风勇如果醒着,至少也会请钱方想办法找人捎个消息到洛阳。
更巧的是,为方便活动,年风勇跳下水救人之前,把外袍和 ‘碍事’的东西都先摘了,所以后来他接连救下几人,最后力竭被浪头卷走的时候,身上根本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钱方看不出他的身份也就不奇怪了。
暮色微沉,众人点起火把,终于赶到了钱家。
钱方的老婆眼见着数十个兵卒出现在家门口,也吓了一跳,等听完解释,才明白是来找偏屋躺着的那位的。
床榻上的人脸色苍白,形容瘦削,满脸没打理过的散须,但年深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他阿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