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景,她今日难得穿了娇艳的松叶牡丹红衣裙,飞仙髻上垂落细碎珠链和烟粉玉纱,娇娇袅袅走进来,霎时间点亮异常沉闷的厅堂,犹如春风送进来一小朵桃花——
不见得多么惹眼,但只是站在那里,就好像代表着春天和美的全部含义。
归德看一眼容色摄人的妹妹,再看一眼身边新婚的王妃,更觉得沈依嵘哪儿哪儿都俗不可耐,恨不得立刻将人铲出去。
而落在归彻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皎皎去向恒帝贺喜,恒帝只不冷不热哼了一声。
她神色并不难堪,垂着眼睛,乖乖巧巧向温皇后、柔嘉贵妃等几位妃子,包括那新封的贵人一一问好,最后走过来,经过归衍、归德和他——
经过他,走到归衡面前。
她似乎停了停,又似乎没有,一眨眼就在归衡身边落座,徒留下视线里一点晕红和隐约的香气。
归彻眼底却浮起一点没道理的遗憾。
为什么他不是恒帝最末的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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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帝精神不济,很快便由黎公公搀着回了暖阁。
归衍也不耐烦这样的场面,又迫于温皇后的眼神,不得不留下,整个人坐立不安;归德和沈依嵘又吵了起来,贴着归彻的耳朵,好像两只大马蜂围着他转。
如果是平时,他大概已经笑着去找归衍喝酒,安抚他的情绪;或者劝坐在他左边的归德两句,不要和新娘子置气。
一团骚乱经过他三言两语,很快就能平息。
这样的事他做起来轻松随意,根本不费力气。
只是他现在精力,全在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