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琬咽了口口水:“家父并未入宫……”
“哦?那么虞小姐孤身入宫,是否不合礼数?”
对方立刻就有一句等着她。
虞琬低着头,转了转眼珠。
她又不是没见过归衡。当初冬狩时,宁王殿下虽也冷淡寡言,偶尔开口说话时也只是淡淡的,不至于这样不近人情,带着近乎不掩饰的倨傲和冷淡。
虞琬越想越奇怪,干脆抬起头:“臣女能够时常入宫陪伴公主,是陛下准许,公主也同意的。殿下离京数月,若非有臣女不合礼数地入宫陪伴,公主独居深宫,只怕会更无趣、更寂寥。”
归衡眉头一皱,下颌紧绷,居高临下俯视她。
如果说他刚才的气势只是凌人,如今便是骇人了。
虞琬甚至清晰地看见归衡身后的小内侍瑟缩了一下。
然而虞琬本来也不是什么心思细腻、知道进退的人,用虞闻江的话说,就是胆大包天。
她看着归衡,越想越替皎皎觉得委屈,忍不住又道:“宁王殿下。这些日子以来公主被流言所困,见不到皇上也见不到母妃,堂堂公主衣食住行受人掣肘,连口甜点心也吃不上,您知道吗?她有时想您想得掉泪,您知道吗?您总不能只记得礼数,却忘了兄妹情分——”
归衡打断她:“皎皎……想我想得掉泪?”
少年音色清冽如碎冰击玉,极其动人,尾音却带着微微的沙哑。
虞琬一时哑口无言。
然而归衡却牢牢盯着她,冷声问:“当真?”
“当然。”虞琬嘟囔了一声。
那时候小公主无声无息哭得满脸是泪,她看了都觉得心脏揪成一团。宁王殿下不好好反思自己这一出京让小公主难受了多久,还好意思怪她?
虞琬昂着头,打算看看归衡有没有良心发现,露出愧疚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