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页

这么一来,他便是想进去也没机会了。

也罢。宫里谁不知道皎然公主和宁王亲近,他又何必再去多嘴重复。

那宦侍望了一眼外头的狂风,撑开伞走进大雨里。

直到妍贵人最终以嫔位之礼下葬,皎皎才放下心来。

她没猜错。

归衡对君父的决定表现出了绝对的信任和支持,同时又不至于对母妃的死完全无动于衷。

为了不辜负母妃,他固然可以忍下所有的血和泪,但多疑的恒帝势必又会觉得他过于冷血无情。

听话的臣子和孝顺的儿子,他都想要。

那天在暴雨中两人终于分开时,归衡伸手抹去她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气息带着几分颤抖,问她,什么时候知道人血入药没用的。

皎皎被雨水冲的脑子都有些钝了,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刚才?……我猜的。”

这个时代的人或许还对这些奇奇怪怪的偏方带有敬畏,但人血没有特异功效对她来说是常识。

归衡看了她片刻,眼底一丝光线接近于审视,却并非居高临下的轻慢。

就像一个被刀抵住脖颈的人,在无奈而谨慎地观察,对方打算什么时候压下刀刃。

此时皎皎坐在风和日丽的御花园中,看着对面已经恢复过来一些、面色重又波澜不惊的归衡,再一次有了这种感觉。

归衡好像……在畏惧什么。

或者说,在畏惧她。

可是,这可能吗?

阳光穿过层叠的紫藤萝,落在小公主洁白的小脸上,长睫开合间跃动出细碎的光点。

归衡按住她平放在桌上的手。

“过些时日,我可能要去西南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