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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久,便被暄妍殿宫人告密。

皇后招来归德,叫他传那侍妾来问话,却发现早已人去屋空。

皇后命人层层查下去,发现归德当初偶遇那女子的地方与弋兰使臣所住的客栈不远。

而归德也回想起他那侍妾的头发,似乎的确比邕朝女子更卷一些。

余下的事,便很清楚。

妍贵人为了保住归衡,将她和故族来往的原因全都推到了自己头上。归衡毕竟是恒帝的亲生儿子,近来又颇得看重。

去母留子,她赌对了。

只是既有先例在前,恒帝自然忌惮归衡会否记恨于他,便派人着意留心归衡的反应——

皎皎从未想过,会有人在面对母亲骤然离世之余,还要忍耐住所有伤心,只为在父亲面前,和“有罪”的母妃划清界限。

到了最后,归衡波澜不惊的语气终于还是剧烈的抖了一下。

他死死扣着小公主纤薄的肩膀,修长的手指像要嵌进她的皮肉,弄得她有点发疼。

皎皎忍住了,一声不吭。

归衡把人死死摁在自己怀里,用力喘了口气,闻着她身上融在凄风苦雨里的柔软奶香气,慢慢说出来,“所以,我不能哭。”

妍贵人不够聪明,也不够冷静。也许从十余年前用尖刀对准儿子开始,她就一直被禁锢在一个荒诞的梦里。

当大梦方醒,她能做的,就是奉献出自己。

皎皎抬手抱住归衡。

两人之间只隔着半被雨水打湿的两层衣衫,她用力拥紧了他,感觉到归衡不易察觉的战栗,只觉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偏过脸,在他耳边细语:“人血治病,也是假的么?”

归衡心跳空了一拍,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