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个人。
皎皎坐直身体,趴在归衡耳边:“刚才我在湖边站了会儿,看到个青衣的小宦侍。他手里好像也没什么活,就在那站着,一直看我……”
风渐渐大起来,不时卷起纱幔一角。
归衡掀起眼睫,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他还在。”
皎皎紧张地吞咽一下:“他是谁?”
归衡道:“奉命看着我的人。”
水榭中飘进丝丝雨滴,落在皎皎手背上,又顺着纤润指尖流下去。
皎皎楞了一下,随即四肢百骸都浸透了凉意。
能在皇宫里监视宁王的,只有一个人。
可是他作为父亲,为什么要来监视一个母亲刚被他赐死的儿子?
归衡感觉到怀中的女孩在瑟瑟发抖。他抬起手,轻而慢地拢住她的肩膀。
皎皎牙齿都在打颤,口齿不清地揪住他胸口绣着银纹的衣料:“告、告诉我。”
归衡喉结剧烈滚动,声音粗粝:“皎皎很聪明。就像你说的,母妃当然不会把报仇看的比我更重要。”
“勾结弋兰是真,但不是为了弑君,而是为了……我。”
“为了……哥哥?”
“是啊。”归衡音色清寒,语气听上去莫名虚浮,如一层一戳就破的薄冰。“因为无法像其他皇子的母族那样襄助于我,母妃一直……非常自责。”
不但无法襄助,反而招来祸患。
十几年过去,便成了心魔。
“数十年来,弋兰复国军积攒了颇多力量,他们愿意悉数交付于我,条件是待我登上大宝,便解除父皇当年征服弋兰时确立的从属关系,让弋兰独立。”归衡低声,“她们伪作老三的侍妾混进宫里,让母妃来说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