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石阶上,依稀可见高处苍松翠柏中露出一角的巍峨庙宇。
唐南斋裹在人潮中,心中很不是滋味。他非家中长子,并不用操心仕途,也不甚关心龙体康健与否,但——
皇上的身体可千万要好起来啊。
从得知恒帝抱病开始,他就早晚三次焚香祈祷,诚心诚意地祈求。
到了山上,照旧是焚香祝祷。唐南斋跪在佛前,格外虔诚,直到察觉到衣袖被人拽了一下,才顿了顿,屏息将手中香插好,随着那人转身走出佛堂。
方才扯他的是临川侯家的小公子,名叫方琼,见他阴着脸,不由笑道:“唐兄何时信起佛来?方才如此专心致志,若不是我扯你一下,还不止你要跪到何时。”
唐南斋扯了扯唇:“我只是恰巧有事要求。”
二人素来交好,方琼也知他烦恼。
他瞧了瞧四下无人,低声道:“我听说皇上的病并不大要紧,你也别太担心。”
唐南斋心烦意乱:“最好是这样。”
方琼笑道:“就算不是,法子多着呢,未必会想得到冲喜这样的主意。”
唐南斋仍旧阴着脸:“你不知道。当初皇上登基,三年未曾立后。后来先太后病重……”
他放低了声音:“说中宫不可无主,皇上才仓促立了当今的皇后娘娘。”
方琼大概猜到了事情发展,惊叹道:“先例在前,那倒的确难说。皇上若是病势反复,难保哪天乾元殿一道旨意出来,第二天,你便是驸马喽!”
唐南斋只要一想到这样场景,眼前便是一阵阵发黑:“不行!”
“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