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彻手指在袖中攥的死紧,白皙的侧颈隐隐暴起几条青筋。
阿容看着他神色变幻,焦急道:“殿下……”
归彻低下头:“我知道。”
无需人劝告,他明白自己这样的状态没法进去面圣。
他稍稍走开一点,等心情平复下来。
等他终于压下心中骤然蓬勃的妒恨,重又戴上温文微笑的面具,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细细哽咽的声音。
那声音本该清甜柔软,却因带着哭腔而微微沙哑,像没能完全化开的蜜糖。
归彻眉梢一挑,从隐住身形的几株芭蕉后走出去。
……
“公主别伤心,仔细风吹得脸疼。”
玉秋解下帕子为她拭泪,心疼的了不得。
只是拭去了,很快又涌出新的,怎么也擦不干净。
皎皎吸了吸鼻子,摇摇头按下她的帕子,示意不用白费功夫。
她自己都没想到,看到病床上憔悴的恒帝,她会这么难受。
她曾经很怕他,怕原著里将柔嘉折磨致死、将皎然公主关到疯狂的帝王,也曾经因为他的溺爱与纵宠,对这位“父皇”生出过无法抑制的孺慕。
直到那日青翳林外,恒帝见到她和被独自丢下的归衡,竟然不由分说上去踹了归衡一脚。
原来恒帝什么都知道。
她无法因为恒帝对自己的关心而感到温暖,反而遍体生寒。
那天之后,她发现了许多从前注意不到的细节。
比如尽管柔嘉备受娇宠,敢对恒帝直呼其名,其实在他面前一直小心翼翼绷紧了神经。每次面圣出来,两人一道回宫,柔嘉艳光四射的面孔上全是遮掩不住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