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袖掩面,一饮而尽,明明是茶,她却觉得像是喝了杯酒,有些醉了。
梅林中,石椅旁披风堆地,惯来淡然优雅的先生趴在石桌上,不知是昏了还是睡着了。
“先生,先生,快醒醒!”
白寄霜从似梦非梦的幻境中醒来,眼神迷茫,“雅儿?”
唤醒她的人正是和离离家至白园的女弟子,也是引她陷入迷茫困惑的引子。
裴雅儿长裙曳地,广袖博带,一笑十分娴静,举止带着高门大户特有的韵味,让人完全看不出她是敢做下和离决裂事情的女子,“先生何故昏睡?”
白寄霜按揉了几下眉心,看了眼桌子上的茶盏,“我亦不知。”
茶盏与茶壶是一套,以裴雅儿的眼力自然认出不是凡品,也从未见过先生使用,再看摆在先生对面的那一只茶盏,便知先生方才是有客人在的。
她温柔一笑,并不多问,只道:“先生可有恙?”
“……应当是无的,”白寄霜语气并不十分肯定。
有便有,无便无,模棱两可的答案反而不能让人放心,裴雅儿面露疑惑。
白寄霜沉默几息,依旧是含糊道:“只是做了一个梦,解了些疑惑。”也坚定了某些想法。
听出她不欲多谈,雅儿不再追问,“冰雪初融,天气寒凉,先生若要赏梅,明日再来。”
白寄霜起身,拢了拢披风,看着雅儿忽然笑起来。
裴雅儿发问:“先生何故发笑?可是学生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