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卿就只能竭力抽出空闲来研习学问,白日不足便挑灯夜读。
她正是长身体、最嗜睡的年纪。如此两头兼顾了小半个月,眼底下就积起重重的黑眼圈,常夜读着不觉就伏案睡过去。
林夫人旁观了一阵子,终于还是不忍心了——她也明白自己闺女的毅力,她认定了、刻苦起来时,不病倒了是不会罢休的。
到底还是将雁卿唤到跟前来,道,“这阵子就暂且把功课放下吧,不要夜读了。”
雁卿知道被她阿娘看出她的窘迫来了,不过她自幼就不机敏,这也不是多难为情的事。就道,“不行,最近已落后许多了。”
——没办法,她还有个过目成诵的学霸妹妹。跟天才同窗,不觉也就用天才的标准要求起自己,自然就比普通人严苛些。
不过,同她的理想比起来,又不算多么严苛了。
林夫人就道,“管家同做学问,原本就不能两全。你纵然今日不做出取舍,日后也是难免。”
雁卿就有些发懵。
林 夫人见她不服气,就叹了口气,一样样同她解说,“世子妃生性风雅,精通投壶、双陆,不时还要烹茶、赏花,每月总要起两次诗社。夏冬时令还要去骊山住上半 月。这也罢了,庆乐王府支系庞杂,元世子去世早,世子妃出嫁后又接连服孝,就不曾理顺府内势力,权势也都旁落。如今她虽回府了,可府内已是乱局,旁系尾大 不掉。积弊流风如此,不是她三五年间就能整顿过来的。庆乐王府上的琐碎事务、刻意刁难,岂止咱们家的十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