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停了脚步,望向方生,“韶儿病了?”

方生只引了我往苏恒的寝殿去,道:“太子殿下康健。有红叶姑娘和顾姑娘照料着,正在金华殿听周常侍讲学。”

我说:“天色已晚,他该回了。”

方生便恭敬的躬身,道:“太子殿下好学不倦,时常晚归。偶尔也留周常侍晚膳,娘娘不必担忧。”

他是故意的。不过经年跟在苏恒身边的人,哪个没些胆量呢?

我便不再理他,推门进去。殿内的人许是早就在等我来,纷纷行过礼,便退了出去。

苏恒正在床上睡着。

我猜到了是他病了,然而正走过去看到的时候,还是有些怔楞。

我从来没见过苏恒伤病的模样。这自然不是说苏恒就不会伤病,而是他从未在我跟前露出过疲态。他这种人事事都闷在心里,便是难受得吐血,也不会表露出半分。若说他是一只狮子,那么他平日里看上去定是懒散优雅的,反而伤病时会亮一亮獠牙和利爪,显露出他的英武来。

我也曾为他包扎过刀伤,入骨的都见过,他也只是微微皱了眉头,连发丝都不乱一分。反而要笑我唇色白的惨淡。纵然是刻意的虚张声势,那般从容调侃,也令人不由就面红耳赤。

可是他现在墨画上去的一般。

也不能说难看,只是过于清淡了,便有些落魄凋零,不似他往常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