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抬手揉了他的头发,笑道:“不用换。既是你母后给的,就小心带着,别弄丢了。”
韶儿笑道:“嗯。”
沈府在未央宫东北,细算起来,比长信殿还要近些。
然而若再摆驾、跸路、迎驾,那我这趟回去就不是归宁,而是折腾去了,必然会弄得两边不得自由。
苏恒也不想大张旗鼓,因此我们三个人只带了几个贴身伺候的,坐上马车便出门了。
苏恒大约早跟哥哥打过招呼,我们到的时候,远远的便门前家丁一溜烟的进屋,片刻后,哥哥便从门里迎了出来。
他还是那副样子,脸上表情不多,礼节恰到好处,多走一步路也不肯,看上去无比的从容规律。苏恒不欲张扬,他便只命家中几个有官位的随驾侍奉着。
天略有些热,风都是暖的。艾草的香味四处弥漫着。入庭前当照壁种的美人蕉袅袅盛开。
长安沈府是仿照邯郸旧居建造的,却比旧居更朴素些,只后院女眷们的住处不曾俭省,反比过去更舒适雅致了些。
苏恒陪着我进了二道门,还想往里去,哥哥终于开口,道:“私宅内庭,不迎圣驾。庭前已摆好酒席,请陛下赏光。”
内院住着嫂子,哥哥是绝对不会让苏恒进去的。
苏恒似乎也明白,便问韶儿,“你要随你母后进去,还是跟着朕去赴宴?”
我有些不太明白,他是想扣人质,还是想跟我争韶儿。
可惜韶儿也看不透他那些百转千回的心思,实诚的答:“韶儿跟着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