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忍不住闭上眼去,转身背抵窗框,缓缓滑坐在地。

……

不知过了多久,水镜睁开朦胧的双眼,脑中已然一片空白。

此时已是黑夜,月光斜斜透进窗里,水镜缓缓直起身子,坐在地上靠墙想了想。

他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亦不知身处何处。

一切都是那样陌生,却又仿佛由来便是如此。

他撑地站起,借着月光在屋中走了一圈,发现了案上的烛台,却无法将其点亮。

就这么在黑暗中待了一夜,天光初亮时,他走出了屋门。

这是一片湖泊,周围环绕着四座景致各异的山峰,山峰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他难以预知的变化。

他不知始末,却也并不忧心。

因他不知忧心为何物,或者说,他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枯荣盈涸都与他无甚关联。

他回到屋里,从书架上随意抽出本薄册,盘腿坐在案边翻阅了起来。

册子里的东西很多,有些他看得懂,有些看不懂,可无论懂或不懂,对他而言似乎都无甚意义。

一本又一本,不知不觉便看到了黄昏。日落月升之时,他躺在地上堆积的旧衣上合眼睡去。

就这么日复一日,他日出而醒,日落而息。

某日清晨,一种陌生的感觉从腹中传来,他并不知这叫做“饥饿”,却还是跟随本能出了屋子,跪坐在湖边捧了几口水灌进嘴里。

空中飘起了雪花,他伸手接住一片,看着它一点点融化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