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进窗中,在解无移熟睡的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不复青涩的眉眼,愈发挺立的鼻梁,光洁如玉的额头与面颊,一寸一毫皆令水镜恨不能刻在心尖。

他转头看了看窗外中天的明月,竟是对这无心无魂之物生出了祈愿:

你可愿挪得稍稍慢些?

让这夜再长上些许,让我再……多看他几眼。

月亮自是听不见的,纵是它听得见,恐怕也难给水镜这份薄面。

于是,它终于还是一刻不停地挪移到了天边,于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中渐渐隐去了身形。

水镜微微轻叹了一声,将留恋的目光从解无移面上收回,起身出屋,垂腿坐在了水榭边缘。

日头迟迟未曾露面,水镜抬头看了看,便见厚厚的云层遮着天幕,今日大抵是个阴天。

鲤鱼欢快地在水镜脚下的湖面上转着圈,时不时扬起脑袋看看他,对着它摇一摇蓬松的鱼尾。

水镜低头看向它,喃喃笑问道:“往后若没了我,这世间叫水镜的可就独剩你一个了,没人再与你抢名字,你可高兴?”

鲤鱼像个懵懂的孩子般歪着脑袋听他说话,听完后欢呼雀跃似的蹦出水面翻了个跟头,鱼尾溅出的水花泼了水镜一脸。

水镜抹了把脸,俯身手伸进水里戳了戳它的脑袋嗔怪道:“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