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阳,她义无反顾地挡在自己身前,坠落深谷生死不明。
在长平,她再次挡在自己身前,那般坚定。
分别了一年多,再见她时,她说:“翌,我很想你。”那是她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他却什么都未说,其实,他的思念又何曾淡过。
她曾说:“好像你每次遇到危险时,我总会不顾生死挡在你面前,莫不是保镖当上了瘾?还是我傻了……”那一刻的她在他眼中如此之美。他目光如水,却因想到她一心向往自由而自己给不起时,违心地对她道:“你是傻了。”她一拍桌案,拂袖而去,他却一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怔怔发呆。其实,他才是最傻的那个。
她说:“士为知己者死。”
帐内,他颓然坐下,烛光摇曳,人单影薄。
在他心里,能有什么比江山更加重要的?没有!他无牵无挂,即便是她,也不行。他不会有弱点,不会。
临别时,她回头对他灿烂一笑,肩上的伤在流血,她却似不以为意,仍对他坚定地道:“他们要抓的是你又不是我,你先走,我寻到机会一举擒下他们的将领。兵法云:擒贼先擒王,我就不信,我擒了他们的头头他们还敢不听我的!”
见他踯躅,她又道:“翌,相信我,我会让你有足够时间离开的!”
他又再次说了那句,“小心。”与在洛阳时一样,再一次狠心地留下了她。可是,他策马奔出去数步,却终究停下,转头望向了她。
却见她眉飞色舞地向他挥舞着手中长矛,朗声笑道:“你看我像不像三国长坂坡吓退曹操百万雄兵的张翼德!”
你不像……一点儿都不像……
心在抽搐,他用手按住,却控制不住。
他不应该留下她一个人,他明知道那时候留下她必定凶多吉少,却还是在那个时候选择留下她,他的自私,他的无情,他的狠,已到了可以舍弃她的地步了吗?如果是,为什么会那么痛,为什么好似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东西?他捂住胸口,控制不住地颤抖。最重要的……是江山!可是……她死了……不,她没死,她不会死!他猛地站起身,抓起头盔,快步走出帐外,却看到了面有泪痕的公子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