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翌紧紧地抓着手中带血的丝绢和画,暗沉的目光透着从未有过的悔恨和阴霾。
公子琪唤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回应。半晌,方见公子翌抬手示意他出去。
公子琪退出了营帐,却在将要放下帐帘的刹那担忧地回头望向了他,却看见公子翌已经转过身去,将手中的画放在了桌上。
油灯下,公子翌缓缓将画卷在桌面上展开,展开的画卷上,他正掐着她的脖子。
微颤的指尖轻轻滑过画上那再熟悉不过的容颜……
其实一直都知道她随身带着这幅画……并且私心地希望她一直都带着这幅画……
指尖移处,碰到画卷上那抹触目的血迹……指尖蓦地一颤似被针扎到猛地蜷缩。
帐外,吴琪依旧站在掀起帐帘的门口,望着帐内凝视着画卷的吴翌,眸光尽暗。
放下帐帘,吴琪走出营帐,抬头望向夜空,只见天上一轮弯月,好似她的笑脸……忽听帐内公子翌哑声唤道:“无多……”吴琪猛地一颤,抬手捂住胸口,竟软在了帐外。
当他得知吴翌被困在下枫谷时,他方打退了刘修又一次的猛烈攻城,眼见刘修退去,他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忙带着公子巡赶往下枫谷,正巧遇到向上党方向奔来的吴翌。待得知无多身陷重围时,当即派了公子巡去营救,可公子巡去时,只剩一地的尸首,公子巡带回了受伤颇重昏迷不醒的杜小喜,花无多却没能找到。
此后,公子巡又连番带人去附近搜寻,直至天方见白,探子来报元白已被斩首。
斩首……身首异处,死无全尸。思及此,吴琪胸口似少了什么,推开门口兵士的搀扶,踉跄站稳。
她又一次在自己最危急的时刻挺身而出,毫不犹豫。
在书院,她曾三次救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