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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宁虽称小将,但论年龄却比花无多要大个一、两岁的。尉迟宁与花无多认识,但不太熟,此刻对战王珉不过三招,便显吃力。最终败于王珉枪下。

王珉杀了一人后,士气更旺,于两军间,再次道出吴多之名,似乎今日势必要在这片战场与上次救成王而一举扬名天下的吴多一分高下。

王珉如此执着,花无多知道是刘修那句话的缘故。

刘修是暗中来此,自然不能让吴翌知晓,此番两军对垒,自没有跟来,王珉在阵前一番叫嚣,前来迎战的仍不是吴多,乃是老将军霍威。霍威追随西京侯多年,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将军,年前因吴翌率兵攻取长平,而守在北方以防匈奴进犯。最近听闻是他儿子霍鹰替了他守在边关,原本打算让老将军回家颐养天年,可老将军在家待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西京侯请命,西京侯便准了他来成王吴翌处。此时见王珉张狂,老将军一怒之下请兵出战,迎战王珉。

最终,王珉死于霍威刀下。

王珉在军前阵亡,长平战鼓阵阵雷响庆贺老将军胜,花无多高兴之余,没想到喜上加喜,竟被刘景当场升为参将。从副的一举变成了正的。花无多一激动,“谢将军”这三个字也成了“谢……啊就谢……将……将……啊就将……”直听得四下众将面有内急之色,那个“军”字才吐出来。

众将呼出一口污浊之气,刘景皱着眉挥了挥衣袖,她便识时务地站到了原该王珉所站的位置上。

刘景道:“哪位将军愿意出战?”

一人闻言,颇为激动地上前道:“末将愿去。”

不一会儿,这个末将死在了阵前。

老将军霍威被吴翌召回。

刘景这方又一个末将自告奋勇地冲上阵前,一开口便大骂吴多是缩头乌龟,胆小如鼠,不敢出来迎战他这个老子。

这时的花无多正在双眼望鼻无聊地练着对眼,闻言暗道,你喊破嗓子我也不出来。

吴翌却在这时鸣金收兵了。

阵前那人又叫喊了一阵,刘景也觉无趣,便也鸣金收兵。

大军回营时,花无多竟看到一辆马车随军而行,马车有车帘隔断看不到当中坐着何人,直到刘景骑马过去,撩起帘子上车,那一瞬间,花无多竟看到了刘修。

他昨晚不是走了吗?怎么竟然还在?

回去的路上,她惊疑不定以为自己方才只是眼花看错了,待回了营地,偷偷躲在暗处,果然看到刘景与刘修先后自马车上下来,车中坐着的竟然真的是他,他昨夜竟然没有走,今日还去了阵前观战。

回到营地,刘景与刘修直接进入营帐再无出来。花无多有意在帐外转了一圈,却因帐外有重兵把守而不敢靠得太近,什么都听不到,只能作罢。

刘景把围攻长平的意图显示得十足十,但吴翌连番收到探子暗报,近来夜里刘景军中已有几拨人马自长平暗移向了上党。上党在长平的上风,若上党被攻下,长平危矣。吴翌再不犹豫,命大将军胡为中、孙争固守长平,自己则点兵数万夜移上党增援吴琪。

半月后,号角齐鸣,刘修果然开始大举攻打上党,战事激烈,在打退刘修的几轮猛烈攻势后,吴翌忽闻长平急报。刘景的主力军亦同时在攻打长平,因吴翌带走了一半的守城兵力,此时长平已岌岌可危。

吴翌、吴琪大惊之下,方才发觉中计。吴翌忙率兵折返长平,欲绕行后方攻打刘景,但他没想到的是,刘景似早已料到他会如此计谋,竟在半途的下枫谷中埋伏了数千兵士,吴翌大军遭遇突袭。当看清伏击他的是刘景时,吴翌方才明白自己中计,刘景没有亲自督军去攻打长平,而是在此候他,显然刘景、刘修此计主要意图是要杀他。上党、长平若能借此机会打下来自然好,不过都没有杀他来得重要。

吴翌被团团围住,拼杀许久也杀不出一条血路。还有无数的敌兵海水一样围了上来,显然刘景部下精锐都在此,今日他已凶多吉少。

但刘景没想到,在他以为已掌控大局,崖下谷中被围困的吴翌插翅难飞必死无疑时,近身突有一人发难刺杀自己。而此人却是刚升为参将不久的元白。

元白目光中的杀意令他惊骇,他想不明白,元白是他的同窗,他们曾一起就读南书书院,虽不情同手足却也有同窗情谊,在他还不是飞将军的时候,元白便已追随自己,多年来从无二心。他一直信任元白,很信任,平日里,因他是结巴极少说话,也颇为照顾他。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只被俘短短半年,元白便会变心归顺了吴翌。

花无多本可一击得中,却被刘景的贴身护卫以血肉之躯拼死阻挡了一下,但她仍重创刘景,众将见状纷纷拔刀围攻她。面对蜂拥而上的将士,花无多不见一丝慌乱。她纵身跃起,眨眼间,众人便看到了当初战场上吴多曾用过的那一招,一瞬间,她周遭将士便死了一片。慌乱间有人大叫出“吴多”的名字,将她认出,她趁乱用轻功跃入谷中,谷内正在混战,早已分不清彼此。她在混乱中寻到吴翌位置,飞了过去,猛地掷出一颗刺目弹。烟尘过后,她已连杀数人,抢过一个士兵的手中长矛与战马,来到吴翌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