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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修看着她做的筷子,眸中闪着淡淡的光,柔声问道:“你喜欢这里吗?”

花无多点头道:“很喜欢!”

公子修望着她,轻声又问:“我们真在这里盖个竹屋,如何?”

闻言,花无多眸中一亮,轻快地道:“再在四周围上篱笆,院里再摆上竹桌、竹椅,养几只野鸡、野兔……可是……你会盖房子吗?”

这话问倒了公子修,公子修出身富贵,怎么会盖房子?

见公子修一脸尴尬,花无多笑道:“要是能出去就好了,和那些盖房子的学一学,我们再回来慢慢盖,再买些日常用品,一定要买酒!哎呀,说起来已经好久没沾酒星了,还有白饭……”花无多边说边咽口水。

看着她贪吃的模样公子修轻扬嘴角,静静地问道:“无多,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辈子住在这里?”

花无多笑道:“如果找不到出去的路,也只能和你一辈子住在这里了。”

望着她没有一丝阴霾的双眸,他牵起她的手握在手心,淡淡的又问:“那你愿意吗?”

一阵微风吹过,吹来淡淡竹香,她低下头去,轻声与他道:“愿意的。”

顷刻间,他再藏不住那眼角眉梢涌现的无尽爱意。

第二日,公子修发现半山处有一个洞穴,洞穴有风,或许可通向另一处。

山洞很难行,另一处通向不知名的地方,二人因路不熟,摸索着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出了山洞。山洞外杂草丛生树木参天,地处山腰,一时也辨不清到了哪里。他们用轻功一路飞下山,而后没走出多远,便发现了林间小路,路上有马蹄痕迹,二人大喜,便一直顺着路走。

下了山,没走多久便到了庐州地界。

一路上,很多人盯着花无多看,花无多觉得不便,将面具再次戴上。岂料,公子修也向她要了一副面具戴在了脸上。

花无多问公子修:“你为什么要戴面具?”

公子修反问花无多:“你为什么总戴着面具?”

花无多道:“此事说来话长。”

公子修笑道:“反正闲来无事。”

花无多便道:“小时候有个算命的到我家,无意中看到了我,便说我是祸水命,尤其是这张脸。我爹愁得不行,说自古红颜多薄命,问他怎么化解,他便提及了易容术。我爹很信那算命先生的话,果真找了个人来教我易容术,也就是我师父。我娘去得早,家里没人管我,我师父也不怎么管我,教会了我易容术就走了,后来我一直都没见到过他,听说他已经辞世了。”

花无多边走边道:“还记得我小时候,觉得易容术麻烦,不乐意学,师父便吓唬我,说我是祸水命,不易容会给自己和他人带来灾难。我那时小,听了很是害怕,便很认真地和他学易容术,还经常和他切磋技艺,互相易容骗对方。后来他走了,我也已经明白什么是祸水脸,祸水脸可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呢。哈,可是我已经戴面具很多年了,已经习惯了,偶尔不戴面具好像缺了什么东西,很不舒服,所以也就省了这祸水脸去做祸水的事了。”

公子修没想到竟能听到这样一番言论,她说得轻松,大而化之的性格总是令人觉得她活得很恣意很幸福。可是,她人生中的坎坷公子修又岂能听不出来,她自幼丧母,很小的时候开始和师父学艺,她师父似乎也和她不甚亲近,教会了她易容术就走了。自幼她便一直戴着面具生活,只因她那张脸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这便是她的过往吧。公子修想,或许这些连吴翌也不知道,思及此,他牵起了花无多的手,道:“我们去买酒。”

“嗯。”花无多笑着点头。

庐州的街道自然比不上洛阳繁华,却也并不十分萧条。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公子修牵着花无多的手,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便听花无多道:“好几日没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先去买身衣服,咱们再去大吃一顿。”

公子修笑道:“好。”望着她的目光自然而然流露出无尽的温柔情意。

花无多笑眯眯地回望,将甜蜜与信任全都写在了脸上。

出了山来,似乎就到了分别的时刻,花无多与公子修心中皆明白,却没有人愿意主动提及。

住客栈时,虽然戴了面具,可还是无法掩盖公子修与生俱来的贵气,只一个眼神便看得店小二向他点头哈腰。

子夜,他二人抱了几坛桂花酒在客栈里喝,客栈人很少,整个院落只有他们二人。

在山中多日都没有喝到好酒,不知是心情使然,还是美酒当前,公子修今天喝酒喝得极猛,与花无多共饮了一坛子酒后,再抬起一坛子,目光已有些迷离。